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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愚人号剧情整理(4)

2024-07-01 16:1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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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干员密录CV16170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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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6 中央通道 行动前

 

 

凯尔希  布雷奥甘,是那把钥匙的主人。

 

凯尔希  他在伊比利亚的黄金时代成为了王公贵族的座上宾,人们曾一度以为他象征着阿戈尔岛民与伊比利亚人和谐共处的开端。

 

凯尔希  没人知道他在灾难前做了什么,又来不及做什么,但是他确确实实留下了足够多的遗产......以及对你们来说,足够多的方向。

 

凯尔希  但他已经属于过去,毫无疑问,现在做出选择的是你们。

 

凯尔希  那把钥匙......布雷奥甘的钥匙遗落在卡西米尔的缘由,是一个我们没必要知晓的答案。

 

凯尔希  但找到它的,是猎人斯卡蒂。这不是什么巧合,这是必然。你们对海洋天生敏感。

 

凯尔希  ......是的,我把钥匙交给了那个乐队。你会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存在。也许阿戈尔人需要争取她们的帮助。

 

凯尔希  她们也在寻找答案。她们大多年轻,也对海洋的变化感到不适,毕竟她们无法真正离开自己诞生的地方。

 

凯尔希  是啊......希望我们能够成功。人类有太多问题需要面对,层层累叠的灾难可以轻松撕毁现在的文明。

 

凯尔希  歌蕾蒂娅,你想单独行动,我不会劝阻你。斯卡蒂与你相似,也许猎人都是相似的。

 

凯尔希  但千万别觉得,自己能解决陆地上的所有问题。

 

凯尔希  嗯?你问吧,对你,我有问必答。

 

凯尔希  Ishar-mla......?

 

凯尔希  你在哪里听到的?

 

//

审判官艾丽妮  我们就快到了。

 

审判官艾丽妮  但是,海洋......太宽广了,模糊的坐标会带来极大的误差......

 

审判官艾丽妮  ......而且海洋比我想的要平静。

 

斯卡蒂  过于平静了,离开那座灯塔后,我们遭遇的袭击反而变得更少了。

 

斯卡蒂  甚至......没有风浪。

 

审判官艾丽妮  这意味着什么?

 

歌蕾蒂娅  这意味着——

 

幽灵鲨  可怜的小鸟,你在紧张吗?

 

审判官艾丽妮  呀!你、你什么时候——别站在我背后!

 

审判官艾丽妮  我没有紧张,我只是......很少很少有人能深入海洋到这个地步,我......我不确定......

 

幽灵鲨  不,你在凝视身后,而非眼前。你在害怕失去,而不是面对未知。

 

审判官艾丽妮  ......

 

歌蕾蒂娅  你的长官为你创造了前往斯图提斐拉的契机,接触阿戈尔的契机,不是为了让你这么优柔寡断。

 

审判官艾丽妮  ......我知道。

 

歌蕾蒂娅  你得在战斗来临之前......唔。鲨鱼,你闻到了吗?

 

幽灵鲨  是啊,让这艘舒适的小船微微向右,我们就能看见那艘更大的船。

 

幽灵鲨  那里已经是一座巢穴,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

 

斯卡蒂  幽灵鲨,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幽灵鲨  我?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为什么这么问?

 

斯卡蒂  你的手在抖。

 

幽灵鲨  嗯?

 

幽灵鲨看向自己的手。没有握着武器的手,正在海风中微微颤抖。

她的意识逐渐明晰,又极快地坠入深海,触碰不得。

 

幽灵鲨  我......啊,我这是在激动吗?还是......感动?

幽灵鲨  为什么?

 

歌蕾蒂娅  ......

 

歌蕾蒂娅默默握住了幽灵鲨的手,斯卡蒂随之效仿,三名深海猎人沉默了片刻。

 

歌蕾蒂娅  欢迎回家。猎人们。

 

//

歌蕾蒂娅默默地走上船头。

海风推开夜晚,传递着熟悉的气味。

一艘安静的大船,在海面上酣眠沉睡。它是海风的臣民,时代的贵客。

而那曾是一个遍地理想的时代,人们的探索精神在它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傲慢亦然。

斯卡蒂与歌蕾蒂娅无声地眺望着那艘船。

一瞬间她们想起了很多,但最后无疑都回到了自己的过去,童年,故土,与当下船舶摇晃的频率。

唯有幽灵鲨微微抱紧了手里的武器,海风微拂。

海风会把猎人们带回家。

 

//

恐鱼  (沿石面爬行的窸窣声)

 

凯尔希  Mon3tr,烧毁它们。

 

//

Mon3tr  (尖啸)

 

//

凯尔希  卡门阁下,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停留在这里。猎人们的队伍会有危险。

 

圣徒卡门  惩戒军被束缚住了脚步,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深海教会的渗透程度。

圣徒卡门  我们本该在格兰法洛清理出一片临时阵地后再跟上他们。

 

凯尔希  我们别无选择。

 

圣徒卡门  如果无法确保格兰法洛,就意味着我们会腹背受敌。

 

凯尔希  一个伊比利亚大阵至少有十个连队,三千人规模,惩戒军中的幕僚们足以指挥他们赢下这场战争。

 

圣徒卡门  你对惩戒军似乎颇为了解。

 

凯尔希  我们打过不少交道。

 

圣徒卡门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将格兰法洛交给惩戒军,先行前往伊比利亚之眼?

圣徒卡门  如果我们面对的是维多利亚的舰队,我并不反对这个提案。

 

凯尔希  否则我们的损失将更加惨重。

 

圣徒卡门  ......

 

//

Frost  (独奏)

 

凯尔希  Frost女士?你为什么......

 

Frost  她说,这叫体能训练。

 

Frost  我们来自海洋。我们就是海洋。

 

Frost  虽然......(悲怆的独奏)

 

圣徒卡门  ......如果你们愿意帮忙,那么再好不过。你能做什么?

 

Frost  让它们听话。听我唱歌。

 

圣徒卡门  你的同伴们......

 

Frost  不好意思,Dan想借用那座礼拜堂。她们都在那里思考新的曲子。

 

圣徒卡门  音乐?你们的音乐和以前我在莱塔尼亚所听到的大不相同,你们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Frost  (紧凑的独奏)

 

Frost  音乐,才是生活的意义。

 

Frost  我只是想在演出开始前,清场而已。

 

Frost缓缓取出了她的吉他。

卡门略感讶异。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生物确确实实在思考名为“音乐”的艺术。她的话语里没有任何多余的用意。

音乐绝非比喻。将这个词用以比喻其他事物都会让Frost分心。她只考虑音乐,这种能取悦她灵魂的艺术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恐鱼  (畏缩的窸窣声)

 

Frost  (尝试性的独奏)

 

那些潜藏着的恐鱼,环绕在她的身旁,观察,审视,判断。

它们不敢轻易靠近。它们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它们意识到眼前的吉他手只是空壳。她悠远的联系在它们血脉馈赠的深处隐隐作响。

即使这里仍是陆地,它们却在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海洋。

 

恐鱼  (困惑打转的窸窣声)

 

圣徒卡门  多么......神奇。

 

圣徒卡门  这些与大地本身息息相关的生物,在它们眼中,人类与恐鱼是否毫无区别?

 

Frost没有回答,她对旋律如痴如醉,对激情本身要求严苛。

凯尔希知道,这个问题是问自己的。

 

圣徒卡门  凯尔希,这也在你的盘算之中?让她们坐镇海岸,让惩戒军深入大海?

 

凯尔希  您愿意这么想,那我就是这么想的。

 

圣徒卡门  但是惩戒军甚至没来得及为我们准备好一艘船。

 

凯尔希  海岸上还有一艘。

 

凯尔希  从格兰法洛计划废止开始,它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圣徒卡门  ......必须先斩断留在陆地上的恶根。

 

圣徒卡门  我还是一名审判官。我不会坐视潜伏在伊比利亚的邪恶在我眼前溜走。

 

//

审判官艾丽妮  唔啊!

 

幽灵鲨  你还好吗?

 

审判官艾丽妮  松、松手,别这么抱着我!

 

幽灵鲨  可是不抱着你,孱弱的小鸟,你根本没法爬上这么高的甲板呀。

 

审判官艾丽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啧,算了......

审判官艾丽妮  ......

 

幽灵鲨  怎么了?

 

//

审判官艾丽妮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漆黑的海面,昏暗的光线。六十年的时间仿佛在船桅处停滞不前。

 

审判官艾丽妮  这里就是......斯图提斐拉,“愚人号”......

审判官艾丽妮  满载学者与军人的旗舰,陨落王族在海洋上的行宫......和书本上的记录......差别很大。

审判官艾丽妮  ......

 

歌蕾蒂娅  走了。

 

审判官艾丽妮  等、等等!

审判官艾丽妮  这艘船这么大,你要在这里找什么?

 

歌蕾蒂娅  布雷奥甘是个阿戈尔人。

 

歌蕾蒂娅  这把钥匙,一定藏着一个阿戈尔人想要留下的线索。

 

审判官艾丽妮  钥匙?那么锁在哪里?

 

歌蕾蒂娅  正打算找。

 

审判官艾丽妮  这么大艘船,六十年就这么漂泊在海上,你打算怎么找——

 

歌蕾蒂娅  也许你这样年轻的伊比利亚人没有接触过太多这样的运输工具。即使有布雷奥甘的协助,它也被制造得如此粗糙。

 

审判官艾丽妮  你......!

 

歌蕾蒂娅  一路走来,海洋是否温柔,你心里有数。

歌蕾蒂娅  那么我倒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这艘船,“为什么没沉”?

 

审判官艾丽妮  你是说——

 

//

脚步声。沉重的,黏稠的脚步声。

在这本不该有什么活物的甲板上,出现了一道影子。

不,艾丽妮立刻斥责了自己的想法。歌蕾蒂娅的质询同时也是疑问。岸上,海里,她已经见过了那么多的敌人。

 

???  ......

在看清敌人的一瞬,天赋异禀的年轻审判官艾丽妮,本能的反应是,窒息。

而在她回想起如何呼吸的时候,歌蕾蒂娅已经一步上前。

 

???  ——(尖锐的咆哮)——

 

//

???  ......

 

歌蕾蒂娅  竟然能躲开。

 

???  ......!

 

//

幽灵鲨  它想逃。

 

斯卡蒂  想都别想!

 

//

斯卡蒂  ......什么......

 

审判官艾丽妮  它躲到了船舱里!我们要追吗?

 

歌蕾蒂娅  ......是的,它躲到了船舱里。

 

歌蕾蒂娅  可它怎么会躲进船舱里?这里可是海的中央。

 

斯卡蒂  怎么办?

 

歌蕾蒂娅  ......

 

歌蕾蒂娅  不止一只。这艘船上不止一只海嗣。恐鱼更多。

 

歌蕾蒂娅  我们得分头行动。

 

斯卡蒂  我们去追。

 

歌蕾蒂娅  我向下走。

 

审判官艾丽妮  向、向下,你们怎么知道这艘船的构造——?

 

歌蕾蒂娅  不知道,切开就是。

 

审判官艾丽妮  呃......这可是伊比利亚先贤最重要的遗产!

 

幽灵鲨  你呢,小鸟?

 

审判官艾丽妮  我......我有义务监视你们,我和你们一起走。

审判官艾丽妮  斯图提斐拉上有很多谜题,它既然能保存得这么完整,为什么六十年间从没试过回到伊比利亚?

审判官艾丽妮  身为伊比利亚的审判官,我必须得到真相。

 

幽灵鲨  要牵着手吗?

 

审判官艾丽妮  你、你什么意思?!

 

幽灵鲨  你是一颗才华的果实,但和你的敌人相比,你的努力和天资都变得不值一提。

 

幽灵鲨  我担心一个不留神,我们就失去你了。

 

审判官艾丽妮  ......别太瞧不起人,阿戈尔人。

 

歌蕾蒂娅  她就交给你们了。

 

幽灵鲨  没问题。

 

歌蕾蒂娅  鲨鱼。

 

幽灵鲨  嗯?

 

歌蕾蒂娅  你想起了什么?

 

幽灵鲨  ......海风告诉我,告诉我,有一座雕塑。它在哭泣,它在等我。

 

幽灵鲨  我可以在这艘船上找到它吗?

 

歌蕾蒂娅  当然,快些吧,鲨鱼。

 

歌蕾蒂娅  我等着你。

 

//

斯卡蒂  雕塑?

 

幽灵鲨  嗯,我们一边欢迎死者,一边找找它藏身的地方吧,斯卡蒂。

 

斯卡蒂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

审判官艾丽妮  ......真是......富丽堂皇的风格。

审判官艾丽妮  可是,怎么会这么干净......这里纤尘不染,看,地板甚至在反光。

 

斯卡蒂  也许是有人坚持打扫。

 

审判官艾丽妮  谁?

 

斯卡蒂  不知道。

 

审判官艾丽妮  ......

 

审判官艾丽妮  你们说要追踪那只怪物,你们真的追得到它?

 

斯卡蒂  气味不会骗人。

 

斯卡蒂  尽管这里尽是腐臭的味道,肯定有不少——

 

恐鱼  (勤劳的窸窣声)

 

审判官艾丽妮  恐鱼!

 

斯卡蒂  这里果然被这些怪物当作巢穴了......

 

//

幽灵鲨  我来吧。

 

恐鱼  (在原地打转的窸窣声)

 

斯卡蒂  ——等等!幽灵鲨!气味在我们脚下!

 

//

审判官艾丽妮  呃——

 

Ishar-mla。

Ishar-mla。

 

//

斯卡蒂  唔,刚才的冲击......幽灵鲨,还好吗?

 

幽灵鲨  ......

 

斯卡蒂  ......幽灵鲨?劳伦缇娜!

 

斯卡蒂  你在看什么?镜子?这里怎么会有一面镜子?

 

幽灵鲨  ......镜子被打碎了。

 

斯卡蒂  这里是怎么回事?伊比利亚人的水上运输工具需要一座宫殿吗?

 

斯卡蒂  和罗德岛差别真大。

 

幽灵鲨  ......

 

斯卡蒂  这面镜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幽灵鲨  我看见了。

 

起初,那是这面破碎镜台的点点亮光。很快,这点点光亮化作了实影,那是它的眼。

海嗣早在这里等待。孤坐在这黄金的大厅。

 

海嗣  ......Ishar-mla,La-tina,Louu-tina,Laren-tina......?

 

斯卡蒂  ......这只幼小的......不,它们不能用体形判断力量。它是海嗣,又一只,毫无疑问。

 

斯卡蒂  还有恐鱼,恐鱼群正在聚集!幽灵鲨!

 

//

幽灵鲨置若罔闻。她怔怔看着镜子。和镜子后的海嗣。

 

幽灵鲨  ......你记得我?

 

海嗣微微点头。它困惑地看着幽灵鲨与斯卡蒂。它在思考。

为什么她们与“过去”不同?她们怎么了?怎么帮她们从累赘的血肉中解脱出来?

 

幽灵鲨  ......!

 

斯卡蒂  幽灵鲨!

 

幽灵鲨  我......

 

斯卡蒂  别乱想!

 

幽灵鲨  我没乱想。

 

语气变了。

斯卡蒂惊讶地看着幽灵鲨。对于她在盐风城时所表露出的片刻清醒,斯卡蒂始终没能从歌蕾蒂娅或是凯尔希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斯卡蒂  劳伦缇娜,你......

 

幽灵鲨  劳伦缇娜,是啊,劳伦缇娜。

 

幽灵鲨  看,就在武器上的这一条经卷里,我写下自己的名字挂在上面的时候,我甚至还能记得我出生的地方。

 

幽灵鲨  啊啊......清醒的梦境。真是,又过了这么久。

 

斯卡蒂  幽灵鲨。

 

幽灵鲨  嗯,一会再感慨吧。

 

幽灵鲨  盐风城也好,这艘陌生又熟悉的水上运输工具也罢,真希望唤醒我的,是阿戈尔穹顶的光辉,而不是你们这些丑陋的怪物。

 

海嗣  ......

 

幽灵鲨  谢谢你安静地听我说完。等等,你不会也想开口称呼我们为同胞吧?怪别扭的。

 

幽灵鲨  来吧,你也小睡片刻如何?

 

幽灵鲨  沉进意识的泥沼,放弃生命的大权。

 

海嗣  ——(尖啸)

SN-ST-6 下层大厅

 

 

审判官艾丽妮  啧,越往深处走,恐鱼的数量越多。

 

审判官艾丽妮  如果不能快些会合......会很危险。

 

审判官艾丽妮  ......

 

审判官艾丽妮  老师......我要怎么......才能像她们一样......

 

//

???  ......嘎......

 

审判官艾丽妮  海嗣......?!

 

审判官艾丽妮  (是在甲板上见到的那只,那个猎人的一击居然没对它造成一点伤害......?!)

 

???  ......

 

审判官艾丽妮  (......会怎么攻击?四肢?啃咬?)

 

审判官艾丽妮  (不,手炮,我必须拉开距离,我——)

 

???  ......

 

审判官艾丽妮  ......等等。

 

审判官艾丽妮  等等,等等!你腰间的,你挂着什么?!

 

审判官艾丽妮  你为什么会......你难道是......!

 

???  嗷啊啊啊啊——!

 

//

审判官艾丽妮  呃!咳咳——咳咳——

审判官艾丽妮  (这个力度——!幸好挡下了——!)

 

???  ......伊......

???  ......

 

审判官艾丽妮  你想说什么吗?怪物!

 

审判官艾丽妮  我不会......也不可以在这里倒下!

 

审判官艾丽妮  我是,伊比利亚的审判官!

 

//

大审判官达里奥  ......咳。

 

大审判官达里奥  烧毁溟痕花费了太多时间。

 

大审判官达里奥  ......并不乐观。

 

恐鱼  (成群的窸窣声)

 

//

乔迪  (从这里可以看见下面的情况......)

 

乔迪  已经几个小时了?大审判官阁下......还能坚持得住吗?

 

乔迪  我......如果我......不,别想这些,乔迪,注意力集中点!

 

乔迪  审判庭......快啊......

 

//

幽灵鲨  怎么了,就这样而已?

 

海嗣  ......嘎......嗷......

 

幽灵鲨  听啊,你的同伙们已经在发出哀嚎。盐风城的那朵小花至少有些美感,可你呢?

 

幽灵鲨  作为睡醒后的第一堂舞蹈课,实在乏味。

 

海嗣  嘎......!

 

斯卡蒂  它要逃了!

 

幽灵鲨  我去追,你去找那个伊比利亚的小鸟。

 

斯卡蒂  你现在感觉如何?

 

幽灵鲨  好得很,记忆就像星海坠下的瀑布。还需要花点时间才能看见自己的全貌。

 

幽灵鲨  不过稍有些喘不过气的,就是回想起这些年的事情,有些让人很不好意思。

 

斯卡蒂  ......你的状态还不稳定,我去。

 

幽灵鲨  怎么,要和我抢猎物?

 

斯卡蒂  它会想办法逃进海里。

 

幽灵鲨  它当然会,但是,它刚才明显不是因为打不过我们而选择逃跑。

 

幽灵鲨  它发现了什么?

 

斯卡蒂  我们没时间——

 

//

???  ......

 

审判官艾丽妮  咳咳......咳咳......!还是没能控制好手炮!

审判官艾丽妮  别跑,你究竟——

 

审判官艾丽妮  ——嗯?深海猎人?

 

幽灵鲨  早啊,艾丽妮。很高兴你又给我们带来了一只猎物。

 

审判官艾丽妮  ......你喊我艾丽妮?你......你恢复记忆了?

 

幽灵鲨  还不能完全这么说,但我现在确实状态极佳,心情愉悦。

 

斯卡蒂  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斯卡蒂  这一只,是甲板上那只。它的反应速度连二队长的刺击都能避开。

 

幽灵鲨  真厉害,面对这样的对手,你竟然能毫发无伤地把它驱赶到我们身边,我该夸夸你,艾丽妮。

 

审判官艾丽妮  不,并不是我驱赶它的结果,它几乎没有发动过攻击——哪怕现在。

 

幽灵鲨  是啊......我还以为像这样漏洞百出地聊聊天,它就按捺不住袭击的欲望了。

 

???  ......

 

幽灵鲨  您的朋友刚刚离场,现在追上去还不算太晚。

 

幽灵鲨  还是说,您也是个和平主义者?

 

//

歌蕾蒂娅  ......

 

//

歌蕾蒂娅  (卡西米尔,斯卡蒂曾经落脚的内陆国家。广袤的草原与林地,骑士之国。)

 

歌蕾蒂娅  (骑士......)

 

//

歌蕾蒂娅  ......是偶然吗?还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歌蕾蒂娅  这艘船,布雷奥甘,你想给家乡留下什么?你把答案藏在了哪儿?

 

歌蕾蒂娅  ......唔。

 

//

歌蕾蒂娅  (恐鱼的尸骸?不光如此......)

 

歌蕾蒂娅  (干净利落的伤口,这些恐鱼甚至没有反抗的迹象。气味混杂在一起,这里的空气过于混浊。)

 

歌蕾蒂娅  (这艘船上......还有什么?)

 

//

???  ——

 

审判官艾丽妮  你腰间的腰带和怀表毫无疑问属于人类,而且是伊比利亚的制式!

 

审判官艾丽妮  你究竟是什么?!

 

???  ......

 

幽灵鲨  它在拖延时间。

 

斯卡蒂  等另一只回到海里,会很麻烦。

 

???  ......

 

幽灵鲨  还是不打算发起攻击吗......真是消极的舞伴。

 

幽灵鲨  斯卡蒂,配合我。

 

斯卡蒂  好。

 

//

???  ——咕!

 

//

???  ......咕......咕啊啊啊......咕......

 

幽灵鲨  我们都砍伤它了哎,它再不还手,我都替它觉得委屈。

 

斯卡蒂  ......不对!

 

斯卡蒂  它不是在给同伴拖延时间!

 

居中显示文本   谁在玷污我的伊比利亚?无礼之徒......

 

审判官艾丽妮  钟、钟声?!什么?

 

???  (刺耳的尖啸)——!

 

//

钟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黄金大厅。

大厅的灯光一一闪烁,在三人分神的瞬间,海嗣落在了王座的方位。

王座。

这艘伊比利亚的大船上,竟然有一座王座。傲慢的结晶,权力的果实,愚昧文明的帮凶。

幽灵鲨  它就像......

幽灵鲨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自己也觉得这太过荒谬。

它头戴王冠,披着与帘幕同样的颜色。它静静半跪在王座一旁,看得出,它是王座最亲昵的对象。

像是旧日的王后与近臣,侍奉着伊比利亚黄金的太阳。

从王座后走出一个人。

艾丽妮将提灯举过头顶,想要照亮阴影,提前看见那人的全貌。

 

//

海嗣?  为什么,要踏上,我的船?

海嗣?  咳咳......咳咳咳......啐。

 

海嗣?  ......回答我,回答,伟大的,阿方索,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船长阿方索  为什么,要打破寂静,来找这艘几十年,无人问津的,“我的伊比利亚”?

 

船长阿方索  就从你开始,回答,旧伊比利亚人。

 

审判官艾丽妮  ——

 

艾丽妮不可置信。

她见过海嗣的那张脸。在这样的年纪成为审判官,她少不了勤勉学习。熟读经卷,铭记历史,让信条成为力量。

这个海嗣自称阿方索?

它自称是伊比利亚最伟大的船长?

 

审判官艾丽妮  ——你,你不可能是这艘船的船长!怪物!

 

审判官艾丽妮  六十年前的阿方索船长就已经年近半百,你的模样甚至比那时的英雄还要年轻!

 

艾丽妮知道自己在动摇。但她不能这么软弱。

她条件反射般提起了灯,如同她的长官。

 

审判官艾丽妮  卸下你的伪装!海嗣!

 

船长阿方索  ......

 

???  ......

 

灯火摇曳。比起金色大厅的光芒,审判官手里的微小灯火,反而更吻合失落一词的含义。

黄金的时代。

“海嗣”在凝视艾丽妮片刻后,不屑地转过头,微微轻蹭“阿方索”早已非人的那只胳膊。

沉默短暂地笼罩在英雄的四周。

 

船长阿方索  ......“海嗣”?坏称呼。

 

船长阿方索  旧伊比利亚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审判官艾丽妮  伊比利亚审判官,艾丽妮。

 

审判官艾丽妮  “旧伊比利亚”,可笑。我不容许你玷污伊比利亚的名誉,我会——

 

船长阿方索  你胆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  (打断说话声的尖啸)——

 

审判官艾丽妮  呃!

 

船长阿方索  在我们焚烧维多利亚的舰队,把狮王的荣誉扔进湖底的时候,你在哪里?

 

船长阿方索  在我亲手把船载的赤金铺满整座盐风城的时候,你在哪里?

 

船长阿方索  在军团大阵像黑云一样遮蔽莱塔尼亚的晨曦时,你又在哪里?

 

审判官艾丽妮  你——

 

船长阿方索  (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啐,呸。

 

船长阿方索  我是阿方索,旧伊比利亚的公爵,大舰队的总指挥,斯图提斐拉号的船长,我自己的王。你呢?不值一提的审判官,你胆敢质疑我?

 

???  ......(不满地微微摇头)

 

船长阿方索  无知的国教会已经跨过大海找到我啦,难道要我夸夸你吗?

船长阿方索  回去吧,无论你们怎么来的。“愚人号”不欢迎你们。加西亚......我的好大副,别和她们计较。

船长阿方索  你流的血,她们很快就会千倍奉还。还给这片海。

 

大副  啊......(点头)

 

审判官艾丽妮  侮辱审判庭在伊比利亚是重罪。

 

船长阿方索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离开。这艘船上的人已经死绝了,旧伊比利亚人。

 

审判官艾丽妮  (咆哮)我们付出这么多的代价——!!

 

船长阿方索  ......

 

审判官艾丽妮  ——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

 

船长阿方索  聒噪......再一次见到国教会的人,让我更加讨厌......

船长阿方索  重罪?连面对懦弱的王族都无可奈何的国教会吗?哈。

 

船长阿方索  ......

 

船长阿方索  你......如果你真的是从旧伊比利亚来的,那么现在,国教会的教宗是谁?卡门吗?

 

审判官艾丽妮  ......!你知道圣徒阁下的名字......

 

船长阿方索  圣徒?圣徒......噗。

 

船长阿方索  哈哈,圣徒?哈哈哈!

 

审判官艾丽妮  你、你笑什么?!

 

船长阿方索  他不害臊吗?他难道连成为教宗的勇气都没有吗?

 

船长阿方索  难怪你们花了六十年才找到这里,看来灾难让旧伊比利亚懦弱。

 

船长阿方索  ......但是,无妨。老船医在变成珊瑚前,和我推测过旧伊比利亚的现状,我谈论过很多可能......我早猜到了。

 

船长阿方索  现在,你们所踩踏的地板,这座一尘不染的金色大厅,这里才是我的记忆里的祖国。

 

船长阿方索  这里才是伊比利亚!而你嘴里的国度狭隘至极,只有你愿意看见和了解的那部分,啐。

 

船长阿方索  曾几何时敢横跨内陆的国家已经如此懦弱了吗?懦弱到你们花了六十多年,才找到我这里?

 

阿方索走下台阶。

艾丽妮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提灯一阵摇曳。

 

船长阿方索  ......那么,为什么还有两个阿戈尔人?我的伊比利亚不欢迎阿戈尔。

 

幽灵鲨  无意冒犯,船长先生,我们只是追杀一些令人作呕的怪物,将您和您的大副和它们混淆了罢了。

 

斯卡蒂  ......你是怎么在这里活得这么久的?

 

船长阿方索  你可问到点子上了,阿戈尔蠢货。我和它的狩猎游戏持续了很久很久,今天,或者是明天,本该是收获的日子。

 

船长阿方索  可你们赶走了我的猎物,我们又得靠那些——

 

船长阿方索  ——不,等等......等等!

 

斯卡蒂  ......?

 

船长阿方索  你......你不是阿戈尔人。不止是阿戈尔人!你们都不是!

 

船长阿方索  你叫什么?

 

斯卡蒂  ......斯卡蒂。

 

船长阿方索  不。不不不不,阿戈尔人,别骗我,我们被囚禁在这艘船上几十年,但我们不傻。

 

船长阿方索  它们叫你,Ishar-mla。

 

//

阿玛雅  ......听见钟声了吗,乌尔比安?

 

乌尔比安  这艘船还有能动的部分,真是个奇迹。

 

阿玛雅  在这儿,钟声意味着狩猎的开始。

 

乌尔比安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阿玛雅  海洋的子民不在乎这些,如果他们把那位阿方索认定为同胞——虚弱的同胞,他们甚至愿意主动献上部分血肉,确保强大个体的存活。

 

乌尔比安  ......

 

阿玛雅  有一个猎人向这里来了。

 

乌尔比安  歌蕾蒂娅。她太敏锐了,陆地上学来的伎俩管用不了太久,很快她就会发现我。

 

阿玛雅  你打算怎么办?

 

乌尔比安  你打算怎么办?

 

阿玛雅  反问我吗?我......我挺想看看你的选择,乌尔比安。

 

阿玛雅  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对深海猎人产生兴趣。劳伦缇娜让我着迷,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可能性。

 

阿玛雅  而你,你自发地做出了选择,还保持理智。你有自觉吗?猎人先生,你就快和我们没有区别了。

 

乌尔比安  ......

 

阿玛雅  你能接近真相吗?抛弃神谕,剖开神的躯体,理解海中诸神的真相?

 

阿玛雅  你追求的答案太过迷人,连我都想知道。呵呵,瞧瞧,我还会好奇呢。真遗憾,这说明我还像个人类。

 

乌尔比安  神谕,刻在其子嗣的本能之中。从一开始,我们思考的方式就背道而驰。

 

阿玛雅  ......哎呀。

 

阿玛雅  你这话......可比我还要接近海嗣喔?

SN-ST-7 宴会厅

 

 

古怪的教徒  啊,你回来了。

 

冷静的镇民  ......

 

古怪的教徒  感谢你的付出,我知道,对于你而言,违背信仰仍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古怪的教徒  但是美好就在前方。这绝非虚妄的允诺,而是实际的救赎。

古怪的教徒  感谢你。

 

冷静的镇民  卡门阁下深不可测,欺骗他没有多大意义。他很快就会发现真相。

冷静的镇民  你也该谢谢蒂亚戈。我们撒这个谎,意味着他一定会死,死在审判庭手里。

 

古怪的教徒  ......我没见过海洋的使者,但传言,使者不会拒绝同族的要求。

古怪的教徒  因为同族的选择一定有利于族群,同族的想法一定是族群的想法。我们应当学习,这也是其中一环。

 

冷静的镇民  那就让蒂亚戈自己去愁吧。

冷静的镇民  但是......

 

古怪的教徒  啊,你在担心。没必要。

 

冷静的镇民  我们的先知,阿玛雅小姐,她真的还能回来吗?

 

古怪的教徒  她只是选择先我们一步回归海洋,为了寻找道途、使者,和沉睡城市的踪迹。

古怪的教徒  她回来,是为了接济同胞,她一去不返,也只是为了未来做着准备。

古怪的教徒  我们不必为她担心,我们只要知道,阿玛雅小姐不希望审判庭过多地关注到她,无论她身在何方。

 

冷静的镇民  ......那这个人,伊比利亚人,我们抓来做什么?

 

极境  ......

 

古怪的教徒  他的女主人似乎和那位卡门达成了某种协议。他是敌人。

 

极境  哈哈......真希望你别用这样的称呼描述我和医生的关系。

 

古怪的教徒  你一直在调查我们,不是吗?

 

古怪的教徒  我花费了不少时间,向你阐述我们的真理,我们不想伤害你。你想明白了吗?

 

极境  我想我对你们的伪善已经很明白了,不需要多说啦。

 

古怪的教徒  ......伪善?哦......你还在谈论道德,人世的道德。

 

极境  先不论海嗣恐鱼这些玩意究竟算什么,我看到的是一群对伊比利亚和审判庭心存不满,然后找了各种借口想要加害审判庭的坏家伙。

 

极境  我是个伊比利亚人,虽然我在伊比利亚生活的时间不算特别长......

 

极境  可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事情,你们这样的人其实很多,还总觉得自己特别。

 

极境  如果你们说的神是真的,就,呃,什么进化的崇高,生命的极致——

 

极境  ——那你们的神一定对你们这样的人不屑一顾吧?

 

冷静的镇民  你——!

 

古怪的教徒  ......不,你说得对。所以使者断绝了联系,只有先知阿玛雅能够听见海的言语,向我们传达指令。

 

极境  (阿玛雅果然有问题......啧,怎么就没早点抓到证据呢。)

 

极境  (不过......)

 

蒂亚戈  ......

 

古怪的教徒  ......情况怎么样?

 

蒂亚戈  你们的那些,溟痕,根本靠近不了城镇的核心区域。

蒂亚戈  那只黑色的怪物不仅会飞,还会喷吐可怕的热流,溟痕蔓延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它烧毁的速度。

蒂亚戈  再拖下去,等那些阻拦惩戒军的恐鱼全军覆没,格兰法洛就会落入审判庭的手里。

蒂亚戈  我们都会死。

 

古怪的教徒  不,蒂亚戈,不。

古怪的教徒  你在谈论那些......为了拖延敌人脚步而自愿牺牲的同胞时,你并不悲伤。

古怪的教徒  换言之,你也没做好随时为族群牺牲的准备。

 

蒂亚戈  别这样和我说话,我们只是利害一致。我对拥抱海洋不感兴趣,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

 

古怪的教徒  ......冥顽不化的低级生物......

 

蒂亚戈  彼此。

 

蒂亚戈  至于你,年轻人,我早说了,你别多管闲事。

 

极境  蒂亚戈,你......

 

古怪的教徒  你们互相认识?

 

蒂亚戈  ......

 

极境  呃......

 

蒂亚戈  不。只是有一个总坐在礼拜堂的外乡人,我身为这里的镇长,总有印象的。

 

蒂亚戈  你不该多管闲事。

 

极境  ......

 

蒂亚戈  好了。

 

蒂亚戈  我们也该有所动作了吧?难道要等着审判官和他那个带着怪物的同谋把我的小镇烧个精光?

 

古怪的教徒  不会。你真是执着于这个小镇,为什么?

 

蒂亚戈  格兰法洛是我们几代人重建伊比利亚愿景的缩影,异教徒,你问问那些加入你们的本地人,你会明白的。

 

蒂亚戈  审判庭毁了足够多的东西,我要他们加倍偿还。

 

//

斯卡蒂  我是斯卡蒂,不是伊莎玛拉。

 

船长阿方索  那伊莎玛拉这个发音意味着什么?

 

斯卡蒂  我......

斯卡蒂知道,斯卡蒂不敢回答。

歌蕾蒂娅告诉过她没事,她愿意相信。

但这只是一种逃避。她知道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深渊里的巨响。血肉摩擦着岩壁下坠,唯有意志攀高直上,冲破海洋。

意味着那场鏖战之后,留在了自己体内的某些,“东西”。

 

//

海嗣  我的血与你的血相同。

海嗣  你闻到我们气味,正如我们闻见你气味。

海嗣  你们找到我们,杀死我们......

海嗣  我们不懂时,我们也杀死你们。

海嗣  我们喂养海洋。我们的尸体供养了海洋。

海嗣  Ishar-mla,我们拥有同个故乡。

 

//

船长阿方索  审判官!你怎么胆敢与她们为伍?!

 

审判官艾丽妮  什、什么?

 

船长阿方索  现在,滚下我的船!否则你会和那只一样,成为这一轮狩猎的猎物!

 

幽灵鲨  慢着,船长先生。

 

幽灵鲨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呢?

 

船长阿方索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吞食这些血肉改变着我们的躯体,我亲手处决了三位数的幸存者,直到最后。

 

船长阿方索  现在是我提问,你体内也流着它们的血,我能闻到。而且你一定比其他人更特别。

 

斯卡蒂  你在说什么胡话——

 

船长阿方索  看我的手。

 

斯卡蒂向下看去。

船长的一只手已经成为了海嗣的形状,新生的蹼膜透明可见,触须状的延伸正不断抽搐摇摆。

他在努力克制什么。看得出来,这只手上的东西正在干扰船长的躯体。

 

船长阿方索  它在渴求着我的思维,让我解救你,让我向你倾诉,让我聆听你的想法。

 

船长阿方索  立刻滚出我的船。否则我会连你们一起杀死。杀死你才能保证我身为人类的清醒——滚!

 

审判官艾丽妮  ——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才来到这里,如果你真的还留有伊比利亚英雄的意识,你就应该与我们合作!

 

船长阿方索  ......仔细想想,小审判官。

 

船长阿方索  我在这里苦苦挣扎的时间已经远超我在家乡征战的时日。你能理解什么?

船长阿方索  幽闭一年就可以摧垮人的意志,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年和海浪调情?

 

审判官艾丽妮  ......这......

 

船长阿方索  七八年前,我亲手处决了最后一个船员并把他扔进了海里。他保持着人类的意志死去,他是最后一个。

 

船长阿方索  而那些伊比利亚最好的水手、战士、信念坚定的科学家,他们在这艘船上最常见的死法是,自杀。

 

船长阿方索  你无法想象我的经历,我的左半身夺走了我的梦境,我不需要睡眠,这是一种折磨。

 

船长阿方索  而在这漫长的折磨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猎杀那些大大小小的怪物,然后花时间,清洁,我的船。

 

船长阿方索  让我和我的大副待在一起,回你们该去的地方。

 

船长阿方索  我不属于你们,也不属于海洋,我只属于我的伊比利亚,“愚人号”。

 

//

歌蕾蒂娅停下脚步。

她在思考这里为何如此干净整洁的同时,也留意到了气息的变化。

海嗣。这里当然有海嗣。

但是,这种不纯粹的气味是什么缘故?以及,自己始终感受到的,隐隐的预感又来自何方?

她只能继续走着,按照脑海里记下的路线,试图抵达这艘船的深处。

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

 

歌蕾蒂娅  ......在这艘六十余年未曾靠岸的原始运输工具上,您是否显得过于突兀?

 

歌蕾蒂娅  深海主教。

 

//

阿玛雅  您能一眼识破,是不是因为我露面的地点不太好?

 

歌蕾蒂娅  你跟着我们来的。

 

阿玛雅  不,要说先后顺序的话,可是我先回到这艘船上的。

 

阿玛雅  海洋与我交流,海洋接纳我,海洋帮助我。从一开始,抵达这艘船于我而言就并非难事。

 

歌蕾蒂娅  ......

 

阿玛雅  您按捺住上前杀死我的冲动,这很了不起。

 

阿玛雅  是因为您觉得,这艘船对您的宏远计划至关重要吗?

 

歌蕾蒂娅  你想要什么?

 

阿玛雅  ......您杀死了昆图斯。

 

歌蕾蒂娅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些无趣的实验垃圾——请原谅——也会替同伴复仇?

 

阿玛雅  不,您误会了。

 

阿玛雅  昆图斯稍显急于求成,而他的这一脾性,不仅导致了他的失败,更是他仍旧生而为人的证明。

 

阿玛雅  可这没什么可耻的。用我们的方式思考,只是思考,永远无法成为我们想成为的。

 

阿玛雅  “唯有血肉与神经的变化才是真实的。”你说对吗,深海猎人?

 

歌蕾蒂娅  ......

 

阿玛雅  我们没必要为敌。我什么也不会做。

 

阿玛雅  结局在生命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延伸至此,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一事实。

 

歌蕾蒂娅  你只是为了讲几句废话,就费这么大劲跟到海洋上来?

 

阿玛雅  关于这个嘛......

 

阿玛雅  ......您还不必知道。

 

//

歌蕾蒂娅  这些低劣的生物挡不住我。

 

//

阿玛雅嫣然一笑,没有回答。蓝色的光芒在她的脚下浮现,很快笼罩了整片走廊。

“溟痕”。

 

歌蕾蒂娅  ......格兰法洛的溟痕,那些陷阱,是你的手笔。

 

阿玛雅  不。你们总是将一切祸事归咎于深海教会,却不愿思考这一切现象背后的真理。

阿玛雅  这些孩子在更久以前就存在于格兰法洛。我只是......找到它们而已。

 

歌蕾蒂娅  哼,无所谓。

 

阿玛雅  这里是海的中央,肉眼不可见的触碰无处不在。这艘船,对你们回归阿戈尔,也许帮助不大。

 

阿玛雅  不过您真打算回阿戈尔吗?您真没有半点心思......去听一听使者们的话?

 

歌蕾蒂娅  看来你和那个愚蠢的主教没什么区别。你甚至没有像样地战斗过,否则,你就不会对一个猎人说出这种蠢话。

 

阿玛雅  不。也不是所有猎人,都把傲慢甘之如饴。

 

歌蕾蒂娅  ......

 

阿玛雅  再会了,歌蕾蒂娅。你让我有些遗憾,不过无妨,也许有一个突破口就是好的。

 

歌蕾蒂娅  什么意思?

 

阿玛雅  但决定你们去留的,决定阿戈尔去留的,不会是我。

 

歌蕾蒂娅  你怎么可能从我面前离开?

 

阿玛雅  是吗?

 

//

海嗣  (刺耳尖啸)——!!

 

歌蕾蒂娅  ......

 

阿玛雅  昆图斯的身边应当还有一位使者。您与那位使者厮杀,您与那位使者对话。

 

阿玛雅  你们停滞不前,海洋从未停止。

 

阿玛雅  想遏制进化,那阿戈尔,还不够聪明。

 

歌蕾蒂娅  站住!

 

海嗣  Gla-dia......

 

歌蕾蒂娅  不会说话的弱小猎物,倒确实更接近畜生。

 

歌蕾蒂娅  早些死去吧,我好去找那个主教算账。我有话要问她。

 

//

船长阿方索  ——你听见了吗,大副?猎物发出嘶鸣,它在呼唤我们。

 

被称作大副的怪物微微点头,头冠险些滑落,它用爪去扶正。

 

船长阿方索  它在嘶鸣,它在呼唤我们——你们还有其他同伙!?

 

幽灵鲨  是剑鱼......

幽灵鲨  她一定发现了什么。这里的气味并不寻常,只是海风迷惑了我们。

 

船长阿方索  真高兴它没有被这几个肮脏的阿戈尔人吓走,我们已经嬉闹了数月有余,我可不希望它再破坏船体了。

 

审判官艾丽妮  狩猎......是说,狩猎那只海嗣吗?

 

船长阿方索  海嗣?......(沙哑的笑声)是的。

 

船长阿方索  在生存的土地上狩猎果腹,亘古以来人们就是这么做的。

 

船长阿方索  钟声再次敲响的时候,你们还没走,你们就死。

SN-7 黄金回廊 行动后

 

 

我看见。

我看见阿方索每天都要去大厅。大厅现在被他命名为伊比利亚。

他把卧室里的镜子搬到了大厅去,他日复一日审视着自己。

自大厨和小杰米被处决后,就只剩下我和他。

 

//

大副  ......

 

船长阿方索  你来了。

 

船长阿方索  我睡了多久?我睡的时间好少,我被迫清醒。

 

大副  啊......不久......只是......

 

船长阿方索  别勉强说话。我知道,你说话会痛。

 

船长阿方索  低级怪物的血还剩不少,用来写字吧。

 

我点了点头。角落里有桶,里面装满了猎物的血。

 

船长阿方索  时间太长了。我只睡了很短的时间,但我的梦似乎比这几十年时间还要漫长......

 

船长阿方索  我们应该放弃吗?小杰米和那个老厨子已经离开很久了,我们该随他们而去吗?

 

我们应该放弃。

我的意识越发模糊,就像梦醒前的纠缠。

变化的不仅是肉体,是身为生物的所有部分。

我们应该放弃。应该在被吞噬前结束自己。无止境的海面。海风。浪涛。呢喃。

 

船长阿方索  ......大副,这是我们的船,是我们的理想。

 

船长阿方索  我们迟早会无力行走,但它不会,“愚人号”不会。

 

船长阿方索  那个雪茄成瘾的工程师说的没错,即使我们死光,这艘船也不会沉没。

 

船长阿方索  今天......只是漫长时间中的二十四小时。

 

大副  ......(用恐鱼的血拼写单词的声音)

 

船长阿方索  别......放弃?

 

船长阿方索  哈,你已经成了这副样子,我都看不见你碧蓝色的瞳孔,解脱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大副  (书写)我是你的大副。

 

船长阿方索  ......

 

大副  ......为了......你。

 

船长阿方索  ......别说话了。

 

船长阿方索  谢谢,加西亚。无论你变成什么,我们的感情都不会变。

 

大副  (点头)

 

但我知道,他在看镜子,是因为强壮如他,也终于败给了那些怪物。

我们吞食血肉,起初,我们生火,后来,我们被迫生啖其肉。

连最强大的审判官都曾对阿方索的力量赞叹不已,他曾被多少年轻的水手憧憬。他无所不能。

可他撑了够久了,他也迟早会变成那些怪物。

他在担忧。他在恼怒。

 

他连自己那丁点怪物的部分都容忍不了,他又怎么能容得下我呢?

 

//

歌蕾蒂娅  垃圾。你甚至不如盐风城那株上岸的植物,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

歌蕾蒂娅  海洋毫无变化可言。

 

海嗣  ......Gla-dia......

 

海嗣  ......我想见。你自由了?

 

歌蕾蒂娅  ......

 

海嗣  这里有同胞。它受困。它需要帮助。它当回归族群怀抱。

 

海嗣  不少同胞,在这里死去。亲代不许。我必须救。

 

歌蕾蒂娅  用你那副丑陋的嘴脸发声,并不能让人感到惊喜。

 

海嗣  你回到大海。不必战斗。

 

海嗣  我们一同——

 

//

歌蕾蒂娅  我已经厌倦了你们的说辞,该了结你了。

 

海嗣  ......Gla-dia,你捕食我?

 

海嗣  捕食我,会让你强大?会让你富有活力?

 

海嗣  会让你脖颈上的鳞片生长蔓延,重回你原本模样?

 

歌蕾蒂娅  ——!

 

居中显示文本   深海猎人血脉相连。

 

居中显示文本   海嗣慢慢扭转自己相对瘦小的身躯。它在——

居中显示文本   ——咬断自己身体的部分。

 

//

海嗣  这节血肉,我斩断,你吃。

 

海嗣  不够,我再给。我全给你。

 

歌蕾蒂娅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血肉。

她动摇了。

她的动摇与海嗣无关,也与海嗣的行为无关。

但只是这短暂的走神,便让海嗣断定,歌蕾蒂娅接受了它的提议。

 

海嗣  ......我们很快再见。

 

海嗣离开,歌蕾蒂娅没有去追。

因为歌蕾蒂娅嗅到了鲨鱼和斯卡蒂的气息。那只海嗣逃不走。

歌蕾蒂娅回过头,看向气味传来的方向。

 

歌蕾蒂娅  ......海的味道......血的味道,猎人的味道。在这艘船上?离这么近我才发现?

 

歌蕾蒂娅  不可能......!

 

//

审判官艾丽妮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斯卡蒂  我没想过这里还有活人。我以为宰掉一些恐鱼,我们就能夺回这艘船。二队长说得挺简单的。

 

幽灵鲨  ......

 

斯卡蒂  ......幽灵鲨,你在看什么?

 

幽灵鲨  镜子。

 

幽灵鲨  你知道吗?斯卡蒂,哪怕此时此刻,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也能想到很多被遗忘的事情。

 

幽灵鲨  晦暗的穹顶,百米高的雕塑,蓝晶色的歌剧院,冰晶倾泻的瀑布。那是哪里?斯卡蒂。

 

斯卡蒂  ......你的家乡。

 

幽灵鲨  它......我记起来了。

 

幽灵鲨  扭曲的血肉爬满那座雕塑,它崩毁在一阵响动之中。

 

幽灵鲨  可是......可是我记得那些事,但我却没经历过它。

 

斯卡蒂  不知道,你只说起过你以前住的地方,很久之前就沦陷了。比我认识你还久。

 

斯卡蒂  也许你是后来才在哪里看到的报道。

 

审判官艾丽妮  我们就不能一会再说吗?!

审判官艾丽妮  现在到底是去追那两个海嗣,还是趁他不在,直接抢夺这艘船,呃,开回去?

 

幽灵鲨  我不觉得这些幸存者花了六十年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可以这么简单地做到。

 

幽灵鲨  花点时间,队长会找到解决办法......唔。

 

斯卡蒂  幽灵鲨!你还好吗?

 

幽灵鲨  有点......头晕。

 

幽灵鲨  我想起来了......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

 

幽灵鲨  等等。

 

幽灵鲨  我在格兰法洛见过她......?

 

幽灵鲨  她愿意和我说话。她满足于伪善,她假情假意,可她......

 

幽灵鲨  ......她在这里。

 

审判官艾丽妮  什么......还有别的幸存者?

 

斯卡蒂  不,是敌人。有别的敌人潜上了这艘船,能跨越大海,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身份。

 

斯卡蒂  我们分头走,你去哪边?

 

审判官艾丽妮  ......我......

 

审判官艾丽妮  ......

 

审判官艾丽妮  ......我是伊比利亚的审判官,我肩负着确保这艘船回归伊比利亚的职责。

 

审判官艾丽妮  我去追那个......阿方索!

 

//

恐鱼  (仓皇避开的窸窣声)

 

//

大副  嘎哈——!

 

//

船长阿方索  哦,别着急加西亚,我们很快就会追上了。

 

船长阿方索  那些不识趣的阿戈尔人打伤了它,它从维多利亚往上走,途经玻利瓦尔,只能去甲板,然后跳进海里。

 

船长阿方索  这艘船不是它想来就来的。

船长阿方索  ......莱塔尼亚。年轻的时候,我们曾与几位军官造访过那个国家,你还记得吗?

船长阿方索  那些选帝侯的嘴脸让人生厌。但他们懂得尊重艺术,这让我大受震撼......

 

大副  唔......?

 

船长阿方索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见到了许多活人。虽然我希望她们赶紧滚蛋。

船长阿方索  去,去“莱塔尼亚”那里,加西亚。去弹奏你曾热爱的曲谱。

船长阿方索  为我的狩猎助兴吧,爱人。

 

大副  (点头)

 

//

海嗣  ——!

 

大副  嘎——!

 

//

海嗣  你,并非无鳞,你需要食物?

 

//

恐鱼  (环绕的窸窣声)

 

海嗣  营养,足够多。可这片海,还不完整。生物在白白死去,循环没有构建。

 

海嗣  我们尽快——

 

//

海嗣  ——为什么?捕食,无意义。我们有要做的事情,族群的任务。

 

船长阿方索  你是第十几只了?怪物。你们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

船长阿方索  哦......不对,我对你有印象,小家伙。在我们吃下你们父母的时候,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就在一旁看着。

船长阿方索  你曾是它们中最弱小的那只,可怜的畜生。

 

阿方索笑着挑动海嗣的伤口,血液顺着刀尖落在地上。

 

海嗣  我们是血亲。你捕食我们,你成为我们。就像先前,我们的亲代捕食你,被你们捕食。

 

船长阿方索  如果你们会因为某些条件变化,那有没有办法变得更好下咽?肉质方面。

 

海嗣  捕食,为了生存。捕食,不分优劣。

 

船长阿方索  好吧,可惜。

 

//

歌蕾蒂娅  这里......气味中断了。

 

歌蕾蒂娅  他把我引到这里,这个味道......

 

歌蕾蒂娅  ......

歌蕾蒂娅没有深究那个猎人的去向。

她开始环顾四周。

 

自上船开始,这些用材、装饰与技术就让人深感怀恋。

布雷奥甘,科学院的天才,阿戈尔人。这里无疑是属于他的领域。

数十年没有沉没的谜团,布雷奥甘想要向阿戈尔传递的信息,结合了源石与陆上技术的新产物。

究竟是什么?

 

歌蕾蒂娅从怀中取出了钥匙。

她开始打量四周。

 

歌蕾蒂娅  布雷奥甘......你把秘密藏在哪儿了?

 

//

审判官艾丽妮  (这条船为什么要造得和宫殿一样?!而且大部分地方都是装饰性的,甚至还有雕塑......)

 

审判官艾丽妮  (不对,不止如此,这些雕塑和花纹地毯还被清洗过......这......在这个环境下?)

 

(远处传来音乐声)

 

审判官艾丽妮  ......钢琴声?

审判官艾丽妮  这个方向!

 

//

审判官艾丽妮  ......!

 

艾丽妮放慢了脚步。

走廊的尽头,她透过门扉的夹缝,看见了——

——看见了一只海嗣,正在拍打一架几乎散架的钢琴。

 

审判官艾丽妮  (是阿方索身旁的那个海嗣......!它为什么在这里?)

 

大副  (高兴地拍打着钢琴)

 

审判官艾丽妮  唔,好吵......它根本就是在乱拍一气......

 

审判官艾丽妮  (那个阿方索不在这里......他去追击海嗣了?那为什么大副要独自在这里......)

 

审判官艾丽妮  (先不管它好了......)

 

居中显示文本   ——海岸啊,海岸?

 

审判官艾丽妮  ——什么?

 

审判官艾丽妮  (刚才那段旋律,是偶然吗?看起来它只是在单纯地乱砸......)

 

审判官艾丽妮  不......它停下了?

 

大副  ......

 

大副  ......海岸.....啊,海岸......

 

大副  送别英雄......与......伟人......

 

审判官艾丽妮  ——

 

大副  ——!嘶......!

大副惊恐地转过头。惊恐。艾丽妮从它的举动中读出了惊恐。

这是直面猎人时都没有过的、大幅度的、不知所措的身体行为。

 

审判官艾丽妮  你刚才,你不只是在拍打钢琴......?

 

审判官艾丽妮  你......刚才弹了一段,伊比利亚军歌......?你......为什么?

 

大副  唔......!

 

大副  ......

 

大副  ............

 

大副  你......

 

审判官艾丽妮  你、你还有意识?难道你还有自己身为人的意识吗?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审判官艾丽妮  不,可是......你已经变成这样了,审判庭处置过类似的深海教徒,这是不可逆的......

 

大副  ......

 

审判官艾丽妮  你、你要做什么?你的手要做什么!?

 

大副  (小心地将手放在艾丽妮的头上)

 

审判官艾丽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副  ......

 

透过婚纱似的帘布,被称作大副的海嗣注视着艾丽妮。

它的瞳孔浑浊。它饱受煎熬。它——

——满是慈爱和怀恋。

 

审判官艾丽妮  ......你......你如果真的还留有作为人的意识......

 

审判官艾丽妮  这么漫长的时间,你是怎么......

 

//

大副  ——!

 

大副  ——船、长——

 

审判官艾丽妮  怎、怎么了!?

 

//

审判官艾丽妮  等等!

 

//

海嗣  ......捕食、捕食。你的行为并非捕食。你的目的在不断变化。动摇。对,动摇。

 

船长阿方索  啧。

船长阿方索  你该接着弹你的琴,加西亚,你不该继续接触这些......

 

大副  (轻轻摇头)

 

船长阿方索  ......哈。

船长阿方索  那就咬住它,它的身体在变化。早点杀死它。

 

//

海嗣  你们,不饿。

海嗣  为什么?

 

//

阿方索没有回答海嗣的问题,他只是像对待砧板上的肉一样,劈砍,劈砍。

大副死死咬住海嗣,争斗中,它的冠冕跌落在地,它顾不上去拿。

阿方索斩下了海嗣的触须。触须跌落在王冠旁。大副在一瞬间停下了动作。

啊。加西亚,加西亚。

看看你自己的王冠和那只触须,你现在清楚自己是什么模样了吗?

 

//

海嗣  ......离开。我们再会。

 

船长阿方索  加西亚!

 

大副  ——!

大副抬起头,海嗣已经不见踪影。

它默默捡起王冠,戴在头上,回到阿方索的身边,轻蹭他的手,以示道歉。

 

船长阿方索  ......你受伤了吗,好大副?还是因为那几个不速之客,分神了?

 

大副  ......

大副没有回答。

它不敢说,它不敢说自己撕咬敌人的瞬间,感到自己在“撕咬同族”。

它不敢说,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后,它开始心生愧疚。

 

船长阿方索  ......如果你心生任何情感,那是你还生而为人的证明。记住小杰米的最后一句话,“我既不悔恨,也不遗憾,也没有分毫恐惧。”

 

船长阿方索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你才失去了为人的资格。

 

船长阿方索  别在意,下次狩猎会很快的,它还会回来,一如既往。

 

大副  ......(点头)

 

船长阿方索  ......怎么了?

 

大副  (轻轻摇头)

 

//

阿玛雅  ......使者。

 

海嗣  ......同胞。无鳞?

 

阿玛雅  您伤得很重,刚诞生的您,不该急着跳上这艘船。

 

海嗣  这里有同胞,需要帮助。

 

阿玛雅  是的,没错。可是您受伤了。那些同胞不欢迎您。

 

阿玛雅  它们都尚未接纳自己的身份,它们还在迷茫。

 

海嗣  身份?接纳?

 

阿玛雅  ......您不需要理解。这片海还没有被完成,也许您需要更进一步地完善自身,才能引领整个种群。

 

海嗣  时间。营养。

 

阿玛雅  我来给您时间。我来为您准备营养。

 

阿玛雅  那位不敬的船长猎杀恐鱼为食,却用尽手段阻隔蜕变,他窃取了循环的部分,却拒绝被纳入循环。

 

阿玛雅  这些子嗣的血肉都归属于您,您才是这些养分本该供给的对象。这艘船,延误了一个崭新生态的诞生。

 

阿玛雅  请不要拒绝我,使者。迟早,泰拉将会变成巢穴的代名词。

 

海嗣  ......

 

海嗣  我不拒绝。同胞。

 

海嗣  时间。不用太久。

 

海嗣  我会回来。我们再见。

 

阿玛雅  我还以为你会冲上前来,杀了我们。

 

阿玛雅  我该感谢你吗,乌尔比安?

 

乌尔比安  那种东西,要杀就杀了。它现在甚至比昆图斯还弱。

 

阿玛雅  你还真能忍耐。

 

乌尔比安  歌蕾蒂娅在盐风城也曾委身于深海教会,打算套出些什么。当然,以她的性子,她不适合做这种事。

 

阿玛雅  我原以为你们都不适合。还是说,你比较特殊了?

 

阿玛雅  你对我说的话变多了。

 

乌尔比安  ......

 

阿玛雅  唉。你的沉默真的没有规律可循吗,乌尔比安。

 

乌尔比安  别这么随意地直呼我的名字,黎博利。你不明白它的分量。

 

乌尔比安  我们是敌人。

 

阿玛雅  你心底里已经不这么想了。哦,当然,你还是抱有“敌意”的。

 

阿玛雅  就像饥肠辘辘的迷途旅人,在山间见到了受冻挨饿的裂兽。

 

乌尔比安  ......

 

阿玛雅  布雷奥甘留下的东西,满足你的想象了吗?

 

乌尔比安  还不够。

 

乌尔比安  海嗣的存在如果比阿戈尔还要古老,那么它们的历史被扭转,就一定有其原因。

 

乌尔比安  你们在乎神的话语,那就让你们在乎去。海嗣不是神,它们的父也不是。

 

乌尔比安  我见过你们的神如何死亡,哀鸣穿过洋流,血肉布满深壑。族群盘旋在头顶,我坠向阿戈尔未知的领域。

 

乌尔比安  我亲眼所见。足以粉碎我过去建立起的所有信念,然后,我会去重建它,重新支撑起阿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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