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壮士出秦东：八路军120师抗日誓师的故事

八路军120师抗日誓师纪念碑。 记者 田锡超摄

在富平县庄里镇永安村，矗立着一座庄严雄伟的纪念碑。碑身正面，“八路军一二零师抗日誓师纪念碑”14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1937年9月2日，在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由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等部改编的八路军120师8227名将士，在这里发出了“不把日本强盗赶出中国，不把汉奸完全肃清，誓不还家！”的铮铮誓言，随后便东渡黄河，开赴华北抗日前线。

如今，83年过去了，山河无恙，人民安康。为了重温历史、缅怀先烈，我们再次走进富平县庄里镇，多方探寻当年八路军120师抗日誓师的故事。

八路军120师抗日誓师大会一角。资料照片

1  驻防富平，军民鱼水情深

120师前身是贺龙、任弼时等领导的红二方面军，这支英雄部队从八一南昌起义的战火中一路走来，先后开辟了湘鄂西、湘赣、湘鄂川黔等革命根据地，创建了红二、红六军团等主力红军，在完成策应中央红军战略转移任务后开始长征，于1936年6月在四川甘孜同红四方面军会合，与张国焘反党分裂主义进行了坚决斗争，同红四方面军一起北上抗日，于同年10月在甘肃会宁与红一方面军胜利会师，由此踏上了陕甘高原的辽阔大地。

“西安事变爆发后，为促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中国工农红军主力相继进入大关中地区，红二方面军等部长期驻防富平庄里镇，同关中人民结下了鱼水深情。”曾任富平县政协学习文史委员会主任的惠志刚告诉记者。已经80岁高龄的他，自退休以后就一直在研究八路军120师在富平的历史。

“红二方面军等部驻防在富平是有原因的。”惠志刚说，“首先，富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北依群山峻岭，南俯渭河平原，进可直逼西安，退可封关踞隘；其次，富平盛产粮棉，商贾发达，一直都是驻兵养兵的好地方；第三，在富平一带，党的思想传播和组织活动影响甚久，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爱国爱民的仁人志士和党的先锋战士，群众基础一向深厚。”

位于庄里镇大南巷79号的张家大院，是当年红二方面军司令部驻地。今年53岁的张恭，是张家大院现在的主人。1937年红二方面军驻扎庄里镇时，他父亲张国柱才10岁。张恭在家里向记者展示了他父亲生前写的一篇关于贺龙的回忆文章：“贺龙同志经常带我和他的女儿贺捷生一起到政治部、参谋部去玩。我也经常带着捷生妹妹一起在巷子里跑来跑去玩游戏。记得有一次，看到政治部那里有几十个小八路，年龄小的有十二三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他们主要是学习搞宣传……”

红二方面军到达庄里后，除进行紧张的整训外，还大力开展抗日救亡宣传，帮助地方恢复和建立党组织，兴办公益事业，打击反动势力，为推进富平革命形势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受到社会各界的热烈欢迎。红二方面军当时组织了很多宣传队上街张贴标语布告，走街串户教老百姓唱红军歌曲和抗日歌曲，动员贫苦农民参加红军队伍。当时在庄里传唱着这样一首歌谣：“当兵就要当红军，处处人民来欢迎，指挥员战斗员是一样，没有人来压迫人。”富平有1000多子弟就是在那时候参加了红军。

1937年5月1日，红二方面军在庄里镇石川河滩举行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大会，参加者3万多人。8天后，时任红二方面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的金如柏，在《新中华报》上刊发文章《“五一”在富平庄里镇》：“在群众热烈掌声和欢呼声中，贺总指挥（贺龙）出现于讲演台上了。他以洪钟般的声音，极其通俗的字句，精确地说明了今年纪念‘五一’的意义，并说：‘同胞们，要把我们的枪、大刀、梭镖，都准备向日本帝国主义打去，把日本帝国主义驱逐出中国去，才不辜负今天盛大的‘五一’纪念大会。”

群众在参观八路军120师抗日誓师陈列馆。记者 穆骋摄

2  誓师抗日，无愧中流砥柱

“这座纪念碑高19.37米，碑座高9.2米，寓意为1937年9月2日。碑座四周有4幅花岗岩浮雕，其中正面这幅就是当年八路军120师举行抗日誓师大会的场景。”10月25日，站在八路军120师抗日誓师纪念碑前，讲解员王丹将我们的思绪又带回到了那段烽火连天的革命岁月。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国共实现第二次合作。8月25日，中央军委发布关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的命令，将红二方面军等部改编为八路军120师，贺龙任师长，萧克任副师长，全师约1.4万人。

1937年9月2日，八路军120师在庄里镇举行抗日誓师大会。八路军总指挥朱德专门从延安赶来参加大会。他说：“毛主席说了，红军改成国民革命军，统一番号是可以的，但是有一条，一定要在共产党的绝对领导之下！”贺龙在会上也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今天国难当头，为了共同对付日本帝国主义，我愿带头穿上灰衣服，戴上白帽徽。别看我们外表是白的，可心里是红的，永远是红的！”

朱德和贺龙的讲话深深地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八路军120师全体将士庄严宣誓：“不把日本强盗赶出中国，不把汉奸完全肃清，誓不还家！”

次日，八路军120师各部陆续从驻地出发，经蒲城、澄城、合阳等县到达韩城，从芝川镇渡过黄河，开赴华北抗日前线。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时任中共关中特委书记的习仲勋，不仅领导关中军民为主力红军提供了有力的后勤支援，还紧急选调500多名政治军事素质过硬的陕甘红军指战员，组成一个补训团，编入刚成立的八路军120师，这也是120师成立后补充的第一批有生力量。

张国柱老人在留下的回忆录里这样描述八路军120师出发时的场景：“红二方面军离开庄里时，司令部在大南巷请群众联欢会餐。他们派人挨门去请，每家都要有人参加。贺龙等领导同志还亲自为许多长者敬酒。出发时群众依依不舍，敲锣打鼓地送行。我记得是从南门外马王庙前出发的，不少青年也参加了红军，奔赴抗日前线。”

东渡黄河后，八路军120师的战斗足迹北抵内蒙古大青山，南达广东南雄，转战晋、绥、冀、察、热、陕、豫、鄂、湘、赣、粤等11省，几乎跨越了抗日的全部战区。在此期间，全师将士创下“五路围攻”“连复七城”等光辉战绩，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极大地增强了全国军民抗战必胜的信心和决心。抗战中，120师共对敌伪作战1万余次、毙伤俘敌伪12万余人，无愧为抗战的中流砥柱。

富平县美原镇赵村党员在纪念碑前重温入党誓词。记者 姚志伟摄

3  赓续血脉，迸发蓬勃力量

9月25日，富平县美原镇赵村党支部的25名党员，在八路军120师抗日誓师纪念地举行了一场特殊的主题党日活动。纪念碑前，大家肃穆站立，认真聆听八路军120师抗日誓师的故事，并面对鲜艳的党旗，齐声重温入党誓词。

赵村党支部书记刘智海说：“我们现在正处于决战决胜脱贫攻坚的紧要关头，今天组织大家来这里举行主题党日活动，就是要不忘革命先烈，传承红色基因，把革命先辈的伟大革命精神，化作干事创业的强大动力，以更大决心、更强力度，坚决夺取脱贫攻坚战的全面胜利。”

事实上，尽管已经过去了83年，但八路军120师的红色基因始终在富平儿女的血脉中根植流淌。这一点，在富平县烈士陵园得到了最充分印证。

抗日战争时期牺牲的有名有姓的富平籍烈士多达四十一人。记者 姚志伟摄

“这里共安眠着373位不同历史时期的富平籍烈士，其中仅抗日战争时期牺牲的有名有姓的就有41人。另外还有很多烈士是倒在了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富平县烈士陵园管理所所长孙瑞峰告诉记者。他带领我们绕过陵园内的革命烈士纪念塔，来到了一处集中安放烈士英灵的墓地。

“这位是石嘉植烈士，是全国第一批公布的300名著名抗日英烈之一，曾任八路军129师第7旅党支部书记兼情报干事。他曾带领一个班深入虎穴，合歼了一个日本小队，被授予‘威震敌胆’英雄称号，后因叛徒告密被捕牺牲，年仅25岁。这位是党维榕烈士，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共青岛市委书记，1931年牺牲时年仅23岁……”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孙瑞峰饱含深情地将一位位烈士的英雄事迹娓娓道来。

在革命烈士的感召下，富平青年保家卫国的热情始终高涨。“今年富平县共计划征兵200名，但应征报名的有902名。”富平县人民武装部政工科干事鲁光辉说，“去年，我们在八路军120师抗日誓师纪念地举行了新兵出征誓师大会，希望他们能传承红色基因，走好从军之路，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出应有贡献。”

今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突然暴发。面对没有硝烟的战场，富平县2万多名党员挺身而出、冲锋在前，设立党员先锋岗，组建党员突击队，严防死守，迅速遏制住了疫情的传播，守护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战争的硝烟已然散去，但历史终将铭记，铭记那些曾经为了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而奋斗不息的人们！

陕西日报记者   姚志伟   田锡超   穆骋

责任编辑：万自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