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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选读 │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节选)

2023-09-15 23:0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不碍事。当时我躺了两个钟头,随后又继续骑马。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发作。”

那医生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那个深窝。

大夫怀着同情和不禁流露出来的担心,看着他的病人。

阿尔焦姆住在他老婆斯捷莎家里。他老婆挺年轻,可是很丑。这是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有一天,保尔顺便去看阿尔焦姆。一个邋里邋遢的斜眼的小男孩正在肮脏的小院子里跑。他一看见保尔,就没礼貌地用小眼睛瞪着他,一面聚精会神地用指头抠着鼻子,一面问他:

“你要干什么?你是来偷东西的吧?你顶好还是快走,我妈的脾气是顶凶的。”

接着,破旧的矮木房的小窗户推开了,阿尔焦姆叫道:

一个脸黄得像羊皮纸的老妇人,手里拿着火叉在灶旁忙着。她冷冷地瞟了保尔一眼,让他走过去。她把铁锅碰得乱响。

阿尔焦姆靠桌子坐着,似乎有点儿难为情。他这门亲事,他母亲和保尔两人都不赞成。他本来是个血统工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竟和石匠的女儿,认识了三年的美丽的女裁缝加莉娜断绝了关系,和难看的斯捷莎结了婚,入赘到这个没有一个男劳动力的五口之家。

从调车场下班回来,为了整理那小小的家业,他就把所有的力量都花费在庄稼活儿上。

阿尔焦姆知道保尔不赞成他,说他这是退入“小资产阶级自发势力”,因此他担心地观察着保尔对他周围一切事物所抱的态度。

他们两个坐了一会儿,说些平常见面时没意思的寒暄话,保尔就起身告辞。但是阿尔焦姆留住他。

“再坐一会儿,我们一块儿吃饭,斯捷莎马上就拿牛奶来了。怎么,你明天就走吗?保夫卡,你身体还很虚弱呢!”

斯捷莎走进房间来,和保尔握了手。她叫阿尔焦姆到打谷场上去帮她搬什么东西,留下保尔独自一个和那不愿多开口的老太婆在一起。教堂的钟声从窗户送了进来,老太婆就放下火叉,不满意地嘟哝说:

“呵,我主耶稣,我成天忙这些倒霉事情,连祷告都没工夫了!”她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又斜着眼看了客人一眼,然后走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那里挂着年久发黑、面色忧郁的圣像。她三个瘦削的指头捏在一起,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她用干瘪的嘴唇小声地念着。

院子里的男孩子突然跳到一只垂着大耳朵的黑猪身上,用一双赤脚拼命踢它,双手紧抓住猪鬃,高声吆喝着那只一面哀叫一面打转的畜生:

“嘟呜,开步走!吁!别胡闹!”

于是老太婆停止了祈祷,探头到窗外,吆喝说:

“该死的东西,还不跳下来,要不,会把你给摔死的,你这个小魔鬼!”

最后,那只猪终于把那个骑者摔了下来。老太婆很满意,就又回到圣像跟前,脸上装出虔诚的样子,继续祷告说:

“你这斜眼的魔鬼,你就不让我好好做祷告。好,你这狗崽子,我马上给你吃个够!……”她说着就从凳子上抓起一根皮鞭来。男孩子立刻跑掉了。热炕上面那两个小女孩偷偷地扑哧一声笑了。

“究竟是什么妖魔把阿尔焦姆勾引到这儿来的呢?现在他怎么也摆脱不掉了。斯捷莎每年会养一个小孩,阿尔焦姆的负担也就越来越重,像一只钻进牛粪堆里的甲虫。弄不好,他甚至还会把调车场的工作也扔掉,而我呢,原来还想引导他参加政治活动呢!”保尔在小镇荒凉的街上慢慢走着的时候这样想,心里很阴郁。

但是他一想到,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大城市去,再度和他的朋友们,同志们,所有那些亲爱的人们在一起,他又高兴了。这大城市以及它沸腾的生活,活跃的气氛,加上那川流不息的人群,电车的轰隆声和汽车的喇叭声,都吸引着他。而最最吸引他的,却是那些巨大的石头厂房、煤烟熏黑的车间、机器,以及滑轮的柔和的沙沙声。他的心已经飞到巨大的飞轮疯狂旋转、空气中散播着机油气味的地方,飞到那早已成为他不能分离的整个生活上去了。可是,当保尔在这儿,在这个僻静的小镇的街上漫步的时候,他却感到失望和怅惘……也难怪这个小镇成了一个对他无缘的、可厌的地方。甚至白天出去散步也成为一种折磨。当保尔从两个坐在台阶上的爱饶舌的女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听到她们急促地议论说:

“喂,亲家母,你瞧打哪儿跑出这么一个丑家伙?”

“看样子,一定是个痨病鬼。”

“可是你看他那件阔气的皮上衣,一定是偷来的……”

此外还有许多别的令人讨厌的事情。

他的生活的根早已从这里拔掉了,现在大城市使他感到更亲切了。同志关系和劳动的坚强有力的纽带,把他和大城市紧紧结合在一起。

保尔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松林跟前,他在岔路口站了一会儿。在他的右面是阴森森的老监狱,它用高高的尖头木栅栏和松林隔开,而它后面是医院的白色房子。

瓦莉亚和她的同志们就是在这地方,在这空旷的广场上的绞架下被绞死的。他在原来竖绞架的地方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就走下陡坡,到了埋葬烈士们的公墓那里。

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用枞树枝编成的花圈把那一列坟墓装饰了起来,给这小小的墓地围上了一圈绿色的栅栏。笔直的松树在陡坡上面高耸。绿茵似的嫩草铺遍了峡谷的斜坡。

这儿是小镇的近郊,又阴郁,又冷清,只有松树林轻轻的低语和从复苏的大地上散发出来的春天新鲜的气味。……就在这地方,他的同志们英勇就义,为了使那些生于贫贱的、那些一出生就当奴隶的人们能有美好的生活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保尔缓缓地摘下了帽子。悲愤,极度的悲愤充满了他的心。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人应当赶紧地、充分地生活,因为意外的疾病或悲惨的事故随时都可以突然结束他的生命。

保尔怀着这样的思想离开了烈士公墓。

▲ 艺术家毅进创作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连环画手稿

“保尔,亲爱的,你不能留在这儿吗?我这么大年纪了,孤零零地一个人在这儿多难过呵。不管养多少孩子,可是一长大就跑了。你恋着城市干什么?这里也一样可以生活呀!是不是你也在那里看上了一个剪头发的短尾巴鹌鹑?你瞧,你们全是那样,什么话也不肯对我这老太婆说。阿尔焦姆的亲事一点也不对我讲,你呢,那更不用说了。只有在你们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我才有机会看到你们。”她低声诉说着,一面把她儿子的几件简单的衣物放到一个干净的布袋里去。

保尔抱住母亲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跟前,说:

“妈妈,亲爱的,鹌鹑是没有的!你老人家不是知道吗?鸟儿才寻找它的同类呢!那么,你把我当什么,难道我是雄鹌鹑吗?”

他把他母亲说笑了。

“妈妈,我发过誓,在我们把全世界的资产阶级肃清以前,我是不找姑娘的。你说什么,还要等好久吗?不,妈妈,他们支持不了多久的……很快就会有一个人民大众的共和国。将来把你们这些老年人,年老的劳动者,都送到意大利去养老。那是一个靠海的、气候温暖的国家,那里从来没有冬天。我们要把你们安置在从前资产阶级的宫殿里,让你们在那里,在太阳底下舒舒服服地晒着老骨头。那时我们再到美洲去解决资产阶级。”

“孩子,我活不到你讲的那神话实现的时候了……你也像你那个水手爷爷一样,主意多,脾气坏。他是一个真正的恶棍,愿上帝饶恕我!当年塞瓦斯托波尔战争结束以后,他回家来,一只手和一条腿没了。胸口倒是戴了两个十字勋章和两个挂在丝带上的五十戈比银币,但是老的时候还是穷死了。他的脾气很倔强,有一次他拿了一根弯棒子,打了一个官老爷的头,人家把他关在牢里差不多一年。十字勋章还是不管事,照样给关起来了。我看你呀,就和你爷爷一模一样……”

现在他的演奏跟过去不同了,它不再是那种轻飘的音调了,也不再是那种粗犷的调子了,也不再是那种曾经使这青年手风琴手闻名全镇的如醉如狂的奔放的旋律了。他的乐调现在是和谐的,它仍然有力量,但是比过去更深沉了。

保尔独自到了车站。

他劝他母亲不要去送行:他不愿意看她在分别时流泪。

旅客们都硬往火车里挤。保尔占了上铺的一个空位子,因此可以看见下面走道上那些喧嚷的、激动的人们。

保尔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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