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二十余年成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您所在的位置:网站首页 二十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运用的什么修辞手法 林清玄:二十余年成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林清玄:二十余年成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2024-07-11 13:0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我在醉酒之后也高歌:“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那似乎是我们穷到只要有一杯酒、一卷书,就满足地觉得江山有待了。后来我还在穷得付不出房租的时候,跳窗离开那个小屋。

前些日子我路过,顺道转去看那一间我连一个月两百元房租都缴不起的木屋,木屋变成一幢高楼,大榕树魂魄不在,小湖也盖了一幢公寓,我站在那里怅望良久,竟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真像京戏《游园惊梦》里的人。

我于是想到世事一场大梦,书香、酒魄、年轻的爱与梦想都离得远了,真的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留去思。可是重要的是一种回应,如果那镜是清明,花即使谢了,也曾清楚地映照过;如果那水是澄朗,月即使沉落了,也曾明白地留下波光。水与镜似乎都是永恒的事物,明显如胸中得块垒,那么,花与月虽有开谢升沉,都是一种可贵的步迹。

我们都知道击石取火是祖先的故事,本来是两个没有生命的石头,一碰撞却生出火来,石中本来就有火种,再冷酷的事物也有它感性的一面,不断地敲击就有不断的火光。得火实在不难,难的是,得了火后怎么使那微小了火种得以不灭。镜与花,水与月本来也不相干,然而它们一相遇就生出短暂的美,我们怎样才能使那美得以永存呢?

只好靠我们的心了。

就在我正写信给你的时候,突然浮起两句古诗:“笼中剪羽,仰看百鸟之翔,侧畔沉舟,坐阅千帆之过。”爱与生的美和苦恼不就是这样吗?岁月的百鸟一只一只地从窗前飞过,生命的千帆一艘一艘地从眼中航去,许多飞航得远了,还有许多正从那些不可测知的角落里航过来。

记得从你初到康乃狄格不久,曾经为了想喝一碗羼柠檬水的爱玉冰不可得而泪下,曾经为了在朋友处听到雨夜花的歌声而胸中翻滚,那说穿了也是一种回应,一种羼和了乡愁和少年情怀的回应。

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回到小木屋去住了,我更知道,我们都再也回不到小木屋那种充满了清纯的真情岁月了,这时节,我们要把握的便不再是花与月,而是水与镜,只要保有清澄朗净的水镜之心,我们还会再有新开的花和初升的月亮。

有一首词我是背得烂熟了,是陈与义的《临江仙》:

忆昔午桥桥上饮 座中尽是豪英

长沟流月去无声 杏花疏影里 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成一梦

此身虽在堪惊

闲登小阁眺新晴

古今多少事 渔唱起三更

我一直觉得,在我们不可把捉的尘世的运命中,我们不要管无情的背弃,我们不要管苦痛的创痕,只有维持一瓣香,在长夜的孤灯下,可以从陋室里的胸中散发出来,也就够了。

连石头都可以撞出火来,其他的还有什么可畏惧呢?

转自现当代文学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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