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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密语者》:揭开过去的伤口,完善自我的心理构建

2024-05-03 17:3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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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密语者》:揭开过去的伤口,完善自我的心理构建 | 专题严歌苓《密语者》:揭开过去的伤口,完善自我的心理构建 | 专题

(左)小说集《密语者》台海出版社 2006年

(右)小说集《橙血》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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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语者》繁体版成书首发于2004年1月,由三民书局出版发行。简体版于2006年台海出版社发行。2018年由果麦文化、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小说集《少女小渔》,其中收录的《密语者》在段落上做了不少修订。

       2018年,意大利导演Cristiano Bortone与严歌苓达成合作,筹备将《密语者》(The Secret Talker)搬上大荧幕。严歌苓表示:“多年来,我试图找到一种正确的方式在电影中表现出《密语者》两位主角心中隐藏的激情和恐惧。我被波顿的敏感所感动,我认为他能找到讲述这个故事的正确角度。”

      据哈珀柯林斯出版集团(HarperCollins)官网消息,中篇小说《密语者》英文版将于2020年推出电子书及精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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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 介 绍

台海出版社(2006年)

      《密语者》是女主人公乔红梅收到网上陌生追求者的来信。他那近乎神的感知能力,使她产生了打开自己的欲望,倾诉属于自己内心的秘密:她童年的江南小村,她与丈夫格兰的异国情缘,他们稳定平淡的婚姻生活隐藏的创痛……他是谁?几乎幽魂一样熟知她的一切:她臂部的胎记,焦虑时咬指甲的习惯,她脚上饰缀的玻璃球散发的"惊人的性感",甚至情感世界微小的波澜。

      小说在追寻密语者的紧张悬念中展开,读者进入到一个充满创伤与柔情、欲望与伦理纠结交织的人性天地,同时在敏感私密的情感世界与话语空间,探索爱情与婚姻永恒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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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三民书局(2004年)

      一张床上的两个人,居然像一个星座的两颗星,原以为是伸手就可以拥抱的距离,却存在百万光年的陌生。最初是怎样的荒唐,才造就成现在同睡一张床的假象?

      严歌苓走出了咖啡馆,来到你的耳边诉说一场文字密语,以细腻的笔触窥视着乔红梅的寂寞、渴望和挣扎。赤裸的情感如针刺般在扉页间留下墨色血渍,读来格外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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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 读 提 示

      乔红梅和自称为密语者的人通过网络交谈。密语者从不露面,身份可疑。在语言中他从容自如,堂而皇之地偷窥乔红梅的生活,恰到好处赞美她的魅力,一针见血地揭发她种种被遮蔽的情绪。乔红梅被挑逗了,生活向她暗示着很多可能。她肆意享受着在人群中被注视的快感和恼怒。她和密语者之间展开了精神的角逐,为之她将调动她所有心智。他们斟酌每一字所能包含的全部意义。他们在语言中艰难跋涉,终于在语言中相遇并建立了一种动人关系。他们时而坦诚,时而戒备重重,直至将从未启齿的秘密和盘托出。

在语言中出轨,她忘乎所以地快乐:松动了僵硬的神经,复活着干乏的细胞,在懈怠了很久以后又找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或者伙伴。他们兴奋地注视着对方的演出,就像日常和凡庸真的不会吞噬这样两个不合作者一样。

      秩序之外的复杂、暖味、隐秘被语言引进来,很可能带来对原有生活的造次和冒犯,同时召唤着惊喜和新的体验。在语言中跋涉的隐秘生涯充满着自由并昭示着未来的无限可能。

      女人一旦觉醒为女人,她会无比热爱自己——尽管她外表仍然谦和谨慎、生活随便懒散,无数重叠交织的暖昧回忆和臆想造就了她美则美矣、又有灵魂的特质。她的意识带有了不可告人性,语言中的出轨给了她道德豁免权。但是,“绝对的自由、绝对的旷野, 没有一个桎梏,总在荒漠途中无处歇脚也让人承担不了。”乔红梅深谙这一点, 她和格兰特的生活依然按照强大的惯性在日常轨道上延伸。

      尽管她已经有了变化,就算站在她身边仍然感到她的飘忽恍惚,但是,毕竟什么也没发生。一种正常伦理生活作底垫,保证她踩到现实温热的土地, 因此隐秘才可以成立。在无数循规蹈矩的白天和兴致盎然的夜晚之间,乔红梅力不从心的游走,并且氤氲了她落寞迷离的气质,形成一种持续的吸引力。

————在文字中出轨:女性欲望的表达

——分析严歌苓小说《密语者》中的女性意识

高雨乔,安徽文学(下半月)2008年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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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学 评 论

      《密语者》是严歌苓发表于2006年(简体版)的一部中篇小说。小说情节并不复杂:一位美国丈夫在网络深处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与自己的中国妻子搭讪,开启了两人一发不可收的密语交往。作品围绕两人在现实世界中的疏离关系和密语世界里的倾心交谈将两位主人公不为人知的过往完整呈现。

      许多读者都将其视作是探讨女性情感世界的一部作品;也有读者看到了其中后女性主义的反思、寻找与再认识;还有读者把它看成是一个游走于美国主流文化边缘的中国女性移民关于跨国婚姻伦理的书写。

      细读文本,不难发现在现实与密语交替进行的叙事策略中,作者其实是要完成一场关于创伤的叙事,包括作为事件的创伤、主体创伤后的反应。其叙事策略帮助创伤主体实现了创伤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连接沟通,开放性的叙事结局呼应了创伤的偶然性和断裂性特征。

      女主人公乔红梅的创伤记忆始于她出生的那个小村庄。这个小村庄偏僻落后,但是它同样参与了中国历史上的那些大事件:1937年11月的一个傍晚,在日本兵进村挨户搜寻士兵、粮食和少女时,村里三个姓氏的女孩子们全都躲进了村里的稻草垛下。一个日本兵发着脾气朝一个稻草垛捅下了刺刀,拔出来时刀尖上有鲜血,在初冬的夜色里冒着细微的热气。就这样,所有日本兵围住了村里20多个稻草垛,刺刀从四面八方捅进去,没有一刀不多,然而稻草垛下一声不出,一动不动。日本兵放火烧,火虎啸狮吼地烧起来,稻草垛依然不动,无语。那个雨夜,全村213个少女,从6岁到18岁,全死了,其中包括乔红梅的小姑和两位姨姥姥。

      “创伤在种族、集体、代与代之间的传递,使创伤记忆可以重复,融入一个民族或集体的文化记忆中。”乔红梅,甚至乔红梅的母亲,都不是那场不寻常的抵抗的见证者,但创伤记忆在代与代之间传递,她们成为了创伤记忆的继承者。 

      1977年,乔红梅11岁,小村庄同样没有缺席中国历史进程中另一个大事件,而且还烧死了滞留在村里的一个男知青:其他知青都走了,村里只剩一个19岁的男知青,这个男孩常常躺在稻草垛上吹口琴,吹累 了 就对村里的孩子们讲南京,上海,美国。这一年,红梅从这个男知青那里听到了许多故事:美国有个林肯,英国有个培根,还有个拜伦和雪莱。但是不论他向孩子们讲什么,都会用他所讲的来参照村子的渺小、可怜、无知。“就在他开始认命时,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他被烧死在一个稻草垛里。谷场上的几个稻草垛一夜全烧成了灰。因为有人看见他诱拐了村里的女孩,不止一次,他和女孩们消失在柔软的稻草里。”

      这些女孩里,包括11岁的乔红梅。在全国人民对那场轰轰烈烈的大事件的集体记忆中,乔红梅有了她关于自己出生地的独特的童年记忆。集体创伤的记忆通过代际传递作用于乔红梅的个体意识,童年经验裹挟在大时代的集体记忆中独特而复杂,这些因素间接或直接作用于她的自我认知和身份构成过程,形塑着她的人生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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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红梅的丈夫,格兰·汤普逊教授,出生于美国的富裕家庭,耶鲁大学英文系本科生,哈佛大学硕士生。因父亲留下的遗产在投资顾问的手里运作良好,他便在修了一年博士课程后半途而废做起了公子哥儿。从断断续续的密语叙述中我们了解到,这位公子哥儿在后来娶妻生女做了父亲。然而,正是“父亲”这一角色彻底击碎了他原本舒适惬意的生活。小说并没有交代是何原因,女儿接受了心理医生的催眠治疗。

      心理医生将女孩催眠状态下的线索断章取义、拼凑、推理、破译,最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位父亲在女孩五到六岁时开始强暴自己的女儿。女孩的母亲也配合着那位急于成名的心理医生捕风捉影,以女儿的名义把这位父亲送上了法庭。官司打了整整三年,诉讼费使这位父亲几尽破产,大量媒体的介入和社会舆论也使这位父亲身败名裂。冲动的父亲失去了理智,他把女儿从学校劫持出来,藏匿了几个月,并因此彻底失去了女儿的监护权。之后,对人对己失望过度的父亲给女儿留下一封遗书之后,独自开车到新墨西哥州的沙漠深处,服安眠药自杀了。警察没有找到尸体,因为沙漠上有野兽和秃鹰,什么都可能发生。 

      当然,这位父亲并没有真的自杀,而是用了当时很多美国人都在用的消隐法,制造了自杀的假象,而他本人则来到了当时刚刚打开国门的中国做了一名语言教师。这期间,她遇上了乔红梅。

      弗罗伊德说:“一种经验,如果在很短暂的时期内使心灵受到最高度的刺激,以致不能用正常的方法谋求适应,从而使心灵有效能力的分配受到永久的扰乱,我们称这种经验为创伤性的经验。”

      这一无法澄清的巨大冤案不仅完全打乱了格兰·汤普逊原来生活的连续性,而且他在之后的生活中也丧失了与人进行沟通 的勇气,并对“身为父亲”产生了心理恐惧,这些都表明这次经历对格兰而言是创伤性的。 

      在这一创伤事件中,受到创伤的不仅仅只有格兰·汤普逊,还有他们的女儿。这个七八岁的女孩被洗脑,被操控,创伤在她身上也同样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女郎又大又深的眼睛周围已布满细密皱纹,……这双老气横秋的眼睛,……创伤给予她的奇特成熟,使表情和面孔满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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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识分子的矜持和教养让她表面上懂事、性情甜美,为人做事的分寸感也很好,却在内心深处苦苦挣扎,忍受着丈夫的浮华幽默和美国生活的千篇一律;一面维持着贤妻的模样,一面在潜意识里谋划着租一处房,离婚、出走或偷情;一面是与密语者私语的愧疚,一面又经不住这种新奇未知的诱惑;编造了关于自己身世的谎言,却不堪重负,渴望倾诉。她把曾经撒过的谎和掩埋最深的秘密统统告诉了密语者,不仅因为密语者为她打开了一片新的未知,更因为她渴望一场从头开始的、建立在最高诚意上的情谊。乔红梅对创伤的多元反应势必会造成她作为创伤主体的多重人格,她的生活是有秩序的,然而她的意识却是混乱的。因此,“她其实没有家园,始终在漂移无定的途中”。

......

      网络深处的密语书写为两个现实世界中的创伤主体提供了言说倾诉的合理途径,使两位创伤主体借助于文字这种无声的吼叫方式展开了各自的自我救赎。因为书写创伤就意味着要复活创伤经历,这种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创伤主体分析并“喊出”过去,将 创伤世界里扭曲的自我释放出去。

      乔红梅正是通过密语世界里的创伤书写成为了一位坦诚的忏悔者,将现实生活中撕扯着自己的多重自我暴露出来,求得了现实中的自我和创伤世界中的自我之间的沟通与理解,重新认识了自己:“面前是一个温和身躯,无论它是男是女,都是仁慈的,不见怪的,表情含而不露,像所有高深的神父或心理大夫。她对着不可视的身影倾诉,感到自己不会被仲裁,只会被接受。一时间,她忘了忏悔者是她自己,而接受她忏悔的人是电脑深处的密语者。她只觉得这两人谈得很好,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人白天扮着各种角色,假如没有此刻的原形暴露,不是要活活憋疯。”

      格兰作为密语世界里的主导者,也实现了自己的多重言说:展演了自己的创伤,吐露了自己的秘密,表达了对妻子的懂得与深爱,了解了妻子心中的秘密格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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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创伤的展演,除了密语世界的创伤叙事,严歌苓让现实叙事不断涉足密语叙事的线性情节,使叙事中有了风景意象、时间倒错、创伤闪回等非线性情节,呈现出叙事者思想中的无意识、混乱、解离等对创伤经历的回应。

......

      《密语者》的创伤叙事体现了严歌苓中国、美国的双重文化体验。再现创伤,关心创伤既是对人类生存状况的了解,也是创伤作家揭开过去的伤口,重新审视曾经的伤痛,完善自我心理建构的过程。

——选摘于“密语世界里的创伤叙事

  ——严歌苓作品《密语者》分析”,王志红,常旭青,

(哥特叙事视角下的美国女性华裔文学研究)

完整版请见中北大学学报2020年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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