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东部地区的人口、资源与可持续发展

　　俄东部地区幅员辽阔,自然资源丰富,而人口形势却不容乐观,人口数量减少,分布不均,且人口向中西部地区流动严重。时任俄总统普京对东部地区的开发极为重视,成立了远东及外贝加尔地区协作委员会,制定了东部大开发战略,形成了一系列引资计划。外资外企的进入,为东部地区人口增长提供了条件,为经济发展带来了活力,但以资源出口为导向的经济发展模式,对东部地区的可持续发展将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一　俄东部地区的人口形势与人口安全

　　(一)俄罗斯东部地区地广人稀,人口数量少,人口分布严重失衡,人口资源储备不足

　　俄罗斯东部地区包括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东西伯利亚仅有900万人,占全俄人口的6. 2%,人口密度平均每平方公里2. 2人。远东地区面积为621. 6万平方公里,截至2005年1月1日,人口数量为659万。而有限的人口又主要集中在南部阿穆尔河流域及铁路沿线的城市里,其他地区则人烟稀少,人口密度平均每平方公里仅1. 06人。1995～2005年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人口数量减少了230万人,占全俄人口减少数量的40%。导致人口减少的两大直接因素,一为人口数量的自然减少,二为本地人口的向外迁移。同时,人口年龄结构变 形,人口健康指标恶化,经济自立人口数量减少,从业人员的社会负担不断加重,人口资源的储备遭到破坏[1]。

　　(二)当前俄罗斯东部地区所面临的人口问题已危及国家的人口安全

　　人口数量绝对减少,劳动力资源严重匮乏,人口结构老龄化,且人口质量下降,人才流失现象严重,人才资源向俄中部和西部地区及国外收入水平较高的国家流动,部分劳动适龄人口和技术熟练的专家向俄中部和西部地区迁移。同时,毗邻国家人口数量庞大,蕴涵着丰富的劳动力资源,这为俄东部地区的资源开发和经济发展提供了便利条件,但俄当局对外国劳动力的进入心存疑虑。

　　由于自然气候条件恶劣,俄东部地区经济活动的成本高,效率低,人口的生命活动条件更加恶劣,社会保障费用支出更高,人口资源更不稳定,出生率降低速度更加显著,死亡率增长幅度也更高。死亡人口中有劳动能力的人口占绝大多数,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人口平均预期寿命比全俄平均水平低2～3年,人口流动以向外移民为主,外移人口以劳动适龄人口和技术熟练的人群为主,去俄中西部地区学习的年轻人,受高薪吸引,毕业后即留在俄中西部地区;年轻女性去东亚国家的服务业能获取较高收入,因此,更不愿留在本地。人口自然和自发的运动过程,根本改变了人口的年龄结构,老龄人口的比重扩大,青少年人口的比重下降,导致社会负担加重,劳动力资源储备减少,危及人口的可持续发展,进而影响资源的开发利用水平和经济增长速度。

　　人口安全指的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口规模适度、结构合理以及流动有序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不但可以充分满足该国或该地区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对人才资源的需要,而且也有利于实现该国或该地区的社会、政治稳定。人口可持续发展不仅是简单的繁衍后代和代际更替的过程,更主要的是要形成由国家支持家庭的社会条件和物质支持力量。据统计, 2006年远东地区由于人为原因少生了10万名婴儿,地区人口净再生产率为65%,即劳动力补偿速度慢,人口老龄化程度比全俄整体水平高。平均每千名劳动人口要抚养500名儿童和老人,预计到2015年劳动人口的社会负担要增长一倍。

　　与俄东部地区毗邻的中国东北三省,面积仅次于俄滨海边疆区,而居民却超过1. 7亿人;韩国和朝鲜总人口7 000万人,其中2 400万居住在靠近滨海边疆区的朝鲜。俄毗邻地区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与俄东部地区劳动力资源匮乏的局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外来劳动移民的进入一方面弥补了俄东部地区经济发展对劳动力资源的需求,另一方面在俄务工人员的不端行为(跨国犯罪、非法移民等)及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民族偏见和一些排外思想使俄本地民族对外来劳动移民有一定的心理压力,俄当局对使用外国劳动力顾虑很多。2006年6月俄政府出台了《海外同胞自愿重返俄罗斯联邦七年计划》,为自愿回国加入俄罗斯国籍的俄罗斯同胞提供贷款、失业金,实施一些奖励措施吸引独联体国家的俄罗斯族人口,并计划对近邻国家的非法劳动移民实行“大赦”,而对来自中国的劳动移民则采取限制态度。2007年1月15日起《俄罗斯联邦外国公民和无国籍人士移民登记法》修正案和《俄罗斯联邦外国公民法律地位法》正式生效,根据新生效的移民法,俄政府加强了对非法移民的整顿力度,对使用外国劳动力采用了配额制度。自2007年4月1日起俄罗斯全面整顿俄罗斯零售市场,将从事小额零售贸易的外国人(主要为远东、西伯利亚一带的华商)驱逐出俄罗斯的零售业市场。

　　(三)俄罗斯东部地区人口增长与资源开发、经济增长有着密切的联系

　　实现人口增长,提高出生率,降低死亡率,尤其是降低婴儿和男性劳动适龄人口的死亡率。国家鼓励生育的政策短期内效果不会很显著,为了开发俄东部地区的自然资源,保持经济增长,还要借重于毗邻国家的劳动力资源。

　　低出生率的直接后果是老年人的数量高 于年轻人,战争、疾病、酗酒以及男女寿命差异等因素直接导致男女性别比严重失衡,东部地区劳动力资源不能保证地区经济发展的需要。俄东部地区男性适龄人口死亡率过高,如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近年来劳动适龄人口死亡人数占死亡人口总数的40%,且死亡人口中80%为男性。俄东部地区迁出人口结构中70%为劳动适龄人口,其中大多数为不满30岁的年轻人。婴儿死亡率过高, 2005年西伯利亚死亡的新生儿比重为12. 2%,而全俄新生儿死亡率为10. 7%。俄东部地区多数儿童的健康状况存在问题,仅有35%的儿童健康检测为正常,这些数字反映出未来俄东部地区劳动力资源的质 量令人担忧。近10年来俄罗斯人的平均预期寿命明显下降,俄远东地区的人口形势更为严峻。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人口平均寿命比全俄水平低4年,人口老龄化程度较严重,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65岁以上的老人占人口总数的10. 8%,其中女性的平均预期寿命比男性高12年,男性人口不足,儿童人口数量的减少,既影响人口再生产的速度,也影响劳动力资源生产率。俄一些社会经济学家指出,人口过程有其自身惯性,间接影响着经济发展速度。据公式计算,每千人迁出远东地区,则地区生产总值增长降低一个百分点。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2006年由于人口减少使地区生产总值降低5. 6个百分点, 2005年地区生产总值降低4. 5个百分点。当然地区生产总值体现的不仅是经济水平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还体现了劳动力利用的合理性[2]。

　　俄专家预测,为了保障俄经济发展以7% ～8%的速度增长,俄东部地区至少需要再增加1 500万劳动力。俄东部地区1997年人口自然增长率为-2. 1%, 1998年为-1. 6%,1997年总和生育率为1. 251(平均每名育龄女性生育孩子的数量),略高于全俄水平[3]。以远东地区为例, 1991～2004年以来出生率水平高于全俄,但出生率下降幅度更为迅猛,尽管自2000年以后出生率有所上升,但仍低于人口简单再生产的水平(见图1)[4]。俄罗斯东部地区死亡率高于出生率, 2004年远东地区的死亡率为15‰, 1993～2004年死亡率增长速度为27.1%,全俄相应指标为16‰和10. 3%。俄东部地区人口危机局势预示着未来一段时间内年龄性别结构进一步扭曲,人口继续老龄化,经济自立人口继续减少(见图2)[5]。

　　图1 　　　　　　　　　　　　　　1991～2004年远东地区与全俄出生率动态图　　　　　　（单位：‰）

　　资料来源:俄罗斯移民研究中心。

　　图2 　　　　　　　　　　　　　　　　　远东地区主要年龄组人口减少形势图　　　　　　（单位：万人）

　　资料来源:俄罗斯移民研究中心。

　　俄罗斯东部地区目前依靠来自周边国家的劳动移民来填补该地区经济发展对劳动力资源的需求缺口,许多俄罗斯学者对中国劳动移民促进俄东部地区经济增长做出的贡献都做出了正面评价。俄罗斯移民研究所移民分析及预测研究室主任指出,据2002年人口普查数字,在俄远东地区的中国人口为3. 5万,“中国人口扩张论”属于夸大其词,当前远东地区的经济发展速度无法吸引上百万的中国移民,况且远东地区的贸易也基本饱和,无法吸纳如此之多的中国人。仅依靠本国的劳动力资源无法实现远东地区生产总值翻一番的目标,合理吸引外国劳动力,促进远东地区经济增长,靠经济增长促进国内人口向远东地区迁移[6]。

　　保证俄罗斯东部地区的人口数量及保持经济持续增长对保障俄人口安全及经济可持续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尤其是作为俄罗斯东部地区前哨的远东联邦区。地区人口的 移民动态及人口再生产形势引起俄罗斯部分人士的担忧,他们指出,应针对俄东部地区的人口形势采取对策,制定发展纲要,从联邦和地区层面制定鼓励生育的具体措施,给予优惠条件吸引近邻国家的俄罗斯族移民,并合理使用外国劳动力是保障俄罗斯东部地区经济快速发展的基础。

二　俄东部地区自然资源的开发与可持续发展

　　(一)俄东部地区自然资源开发与环境的关系

　　从经济发展的角度出发,俄东部地区自然资源的开发需要大量外资;从保护生态环境和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出发,俄当局对不注重当地生态环境保护、受经济利益的驱动、开采能源和矿产的外国投资企业加以限制;俄地方政府意识到保护生态环境对地区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也开始采取措施保护地区自然资源,但由于资金、技术力量的不足及与联邦政府间关系协调不善等原因使各项方案的落实缓慢。

　　俄东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油气资源丰富,其中石油约有175亿吨,天然气约60亿立方米,占全俄油气资源总量的约1/4。俄当局较为重视生态环境的保护,对东部地区石油、天然气的投资开采方案首先要通过生态鉴定,如远东输油管道一期工程项目,在俄罗斯联邦生态、技术和原子能监督局通过专业技术鉴定,认定实施该项工程不会降低贝加尔湖地段的生态安全后,方开始投资运营。“萨哈林-2号”油气田的开发项目遭到俄当局的叫停,一方面深层原因在于俄政府无法接受投资方宣布开采成本翻番,影响了俄方产品分成利润,另一方面原因也在于开采方无视俄罗斯环境保护法的规定,未按规定铺设石油管道,偏离排水系统违反了俄环境保护法规等。

　　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贝加尔湖环境保护法》划定了贝加尔湖自然保护区,对贝加尔湖沿岸的经济活动加以限制。保护贝加尔湖的生态环境,俄东部地区地方政府对此也十分关注,定期召开保护贝加尔湖生态环境研讨会,商定该水域的工业废水排放等问题。2003年10月召开的“贝加尔湖:生态经济研讨会”提出,西伯利亚地区的可持续发展在于社会经济利益与生态利益相结合,地区资源的开发要以环保为基础。

　　阿穆尔河对于沿岸社会经济的发展有重要意义。阿穆尔河流经俄6个联邦主体、中国东北三省、蒙古国及朝鲜部分地区,一些生态学家认为,阿穆尔河流域的生态环境目前已经达到临界点。2005年10月“中石油”吉林石化公司发生意外事故导致100吨硝基苯、苯、苯胺、二甲苯和甲苯等化学污染物排放到阿穆尔河中国境内的松花江段中,污染了阿穆尔河水质,对阿穆尔河沿岸的生态造成了一定的破 坏。为了不让类似意外再度发生,有必要建立地区及国家间水质监控系统。目前,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区长和犹太自治州州长在发展地区间合作的基础上,签订了阿穆尔河水质监控合作协议,制定方案,合力净化阿穆尔河的水质。2003年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首倡下,6个联邦主体成立了阿穆尔河流域可持续发展委员会,制定了一系列环保法律、纲要,筹措资金,实施各项环保规划。阿穆尔州2005年预算将2 090万卢布用于环保开支,联邦预算拨款800万卢布, 2004年阿穆尔河沿岸各主体拨款7 800万卢布用于水资源利用, 2002～2005年阿穆尔州预算拨款8 950万卢布用于恢复和保护水体资源。当前俄东部地区联邦主体要求联邦中央全方位资助《2006～2010年生态安全和环境保护》纲要的实施,制定北方取水设施的扩建规划,同中国建立水资源信息交流窗口。

　　除了界河污染问题外,工业及生活污水的排放也是重要的环境污染源, 20世纪70～80年代的建筑物因老化、年久失修等原因排放的废水以及居民点污水排放造成的环境污染较为严重。仅2005年犹太自治州向阿穆尔河就排放1 390万立方米污水(未经过净化处理的脏水),解决这一问题需要联邦和地方联手,加大资金投入并形成治理污染水域的规划,建立高效、经济适用的污水净化设施。另外,提高公民的环保意识及举办“阿穆尔河环保日”,引起社会各界对环保问题的关注,这些举措对可持续发展有重要意义。

　　(二)俄联邦政府针对原材料产品的出口制定了资源保护及利用政策

　　利用税收、价格、出口配额和关税等经济杠杆进行宏观调控,鼓励深加工业的发展,如提高原木出口海关税率限制原木出口;采取法律审批制限制随意改变土地用途,对耕地资源加以保护等。

　　《远东和外贝加尔战略发展纲要》确定了地区经济增长的主要方向为:积极促进加工业的发展,改变地区经济增长结构,使远东和外贝加尔不再仅充当国内和国际市场的原料供应地,以关税、配额等形式限制原木及其他不可再生资源的出口,刺激国内深加工业的发展,以满足市场经济条件下对加工业的需求。

　　纲要规定, 3～5年内完全禁止硬木和其他珍贵树种以原木形式出口;放开加工业设备的进口关税;以合作生产的机制促进加工业发展,满足国内市场需求[7]。俄政府还出台政策,规定自2007年7月起原木的出口关税占海关价值的20%,每立方米关税不低于10欧元;自2008年4月起原木的出口关税占海关价值的25%,每立方米关税不低于15欧元;自2009年1月起原木的出口关税占海关价值的80%,每立方米原木不低于50欧元,届时木材出口将会降为零利润。俄政府认为,对燃料、原材料产业部门过分的政策倾斜、矿藏勘探落后于开采利用,都将对国家经济安全构成严重威胁,不利于未来的可持续发展。

　　《俄罗斯联邦土地法典》规定,如果改变耕地用途,要通过复杂的土地类型转用审批程序。此规定从一定程度上避免耕地受经济因素驱动被随意占用。俄东部地区农作物生长期短,气候条件不利于农作物生长,加强对农业部门的资金投入,保护有限的耕地资源成为东部地区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此外,保护生态环境,避免土地沙化,强化法制,严加管理私自盗伐林木的行为等都对可持续发展 有重要的意义。

三　俄东部地区经济可持续发展远景规划

　　2001年俄罗斯通过了《2015年俄联邦人口发展纲要》,纲要中明确指出了俄人口政策的目的和任务。国家对生育孩子提供资助,扶助贫穷家庭的子女,自2004年起联邦预算向地方拨出专项补贴用于按月支付生育孩子的补助。2006年俄总统普京在国情咨文中强调,俄目前已经陷入深重的人口危机当中,提出要形成一系列促进生育的措施,并颁布了《母亲补贴法》,自2007年开始实施,国家在子女教育及退休金方面以分期付款方式给予多胎子女家庭25万卢布的津贴,对生二胎的家庭给予高额补助。

　　人口数量与社会经济发展关系密切,对于人口及人才外流严重的俄东部地区,形成与俄欧洲部分平等的经济、生活条件和社会保障体系显得尤为重要。俄一些学者认为,发展俄东部地区的经济,首先,要形成良好的投资环境。

　　制定引资规划,利用投资基金扩大东部地区经济特区的数量;利用稳定基金对投资加工业的私有企业提供优惠,对其实行特殊的税收和海关政策。其次,要实施有效的移民政策,目前俄东部地区对来自独联体国家的移民吸引力不大,遣返人员宁愿定居在俄中部和南部地区,也不愿到俄东部地区。远东地区来自原苏联的移民占俄移民的比重为1. 3%,滨海边疆区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犹太自治州和阿穆尔州仅占1%。实现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要最大限度地吸引邻国的劳动力资源,主要是来自中国的劳动移民,但要控制数量并严格管理。最后,同邻国合作共同开发俄东部地区的自然资源能扶助地区形成各类产业,对促进地区经济发展有重要意义。如中俄两国在远东地区合作建立整体电网,向中国及俄远东输送电力。俄联邦总统驻西伯利亚联邦区全权代表A.克瓦什宁指出,俄东部地区人口外流的主要原因在于生活水平低和经济发展速度慢,俄东部地区不应仅充当原料输出地,应生产高附加值的产品,这需要高科技作后盾。有些人认为,自2002年起国家把远东地区作为向东亚和东北亚地区的原料输出地,包括远东输油管道的建设。他们认为,应以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海参崴、纳霍德卡、共青城的工业基础为依托,在远东地区南部形成工业带,形成个体加工的产品进出口物流,从而带动其他产业发展。

　　《西伯利亚与远东长期发展战略》明确了人口可持续发展的阶段性目标, 2003～2010年间人口平均预期寿命延长4～5年,并投资300亿～500亿美元用于人口迁移安置费。同时指出,人口数量增加的根本在于发展东部地区的经济,提高人口的生活水平。经济可持续发展 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然资源开发和利用的有效性,应采用高新、节能、环保技术减少工业污染。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一定程度上还有赖于生态环境的保护程度,《西伯利亚与远东长期发展战略》规定,企业的投资项目都要通过国家生态鉴定,以保护生态体系,保持生态资源的多样性,保持和改善东部地区的生态环境,而适度开发东部地区资源,在可持续发展意义上就可以促进东部地区的经济繁荣。

　　(责任编辑:李丹琳)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俄罗斯研究所和牡丹江医学院红旗医院。[1]http: //www. dvforum. ru/ItogRT1. aspx[2]http: //www. rg. ru/2007/06/27/reg-dvostock/demographf.i va. html[3]http: //demoscope. ru/weekly/2002/063/analit01.php[4]http: //migrocenter. ru/publ/konfer/ekaterinburg/m_ekaterinburg07. php[5]同[4]。[6]http: //migrocenter. ru/science/science025. php[7]http: //www.ww.f ru/about/what_we_do/forests/illegal/d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