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雪小姐,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感受,可能会有点冒犯......”
“请说吧,真理。我很高兴能遇到你这样敏锐的读者,怎么会觉得冒犯呢。”
“我能感受到,您笔下的角色很想切断自己和故乡的联系,但无论如何,这种联系都会在书末以更激烈的形式呈现在读者眼前。”
“没错。我一开始其实是想让他们彻底与乌萨斯撇清干系的。但是,每当我写出那样的结尾,我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受......那是我强加给角色的东西,不是角色自己的意志。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明的作家,如果还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强行扭转人物的行为,那我写的东西就彻底没有意义了。”
“您太谦虚了。”
“不,不......其实最近,我甚至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知。”
“您是说?”
“在听过你们的故事之后,我更强烈地意识到,对于我,一个年纪轻轻就逃到际崖城避难的乌萨斯贵族的女儿来说,乌萨斯的残酷比我经历过的,比我能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深重得多。”
“但您还是鼓起勇气去写了。”
“仅仅是去写而已。”
......
“鸿雪小姐,做个假设,仅仅是个假设——为了您在文学上能更进一步,假如有机会的话,您想回乌萨斯看看吗?”
“不。就算我只能止步于此,我也绝对不想再去体验那种痛苦和绝望了。”
“唔......”
“难道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你不这么觉得?”
“我......其实是想回去看看的。那里毕竟是我的故乡。”
“故乡?”
“抱歉,鸿雪小姐,我是不是——”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只是越来越搞不懂故乡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话又说回来,此时此刻,能让我想‘回去’的地方,仍然只有际崖城。”
......
“好了,不聊这些了。来,尝尝杜林风格的饮料。”
“这个是......蜜酿?”
“放心,这是去除了酒精的版本,我特地找后勤部定制的。”
......
“真理,真理?你怎么睡着了?难道后勤部给我的是有酒精的——
“呃......我想起来了......
“醉蜜——对,一定是醉蜜!
“这个词已经有多少年没听人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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