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空】断翅（6）

  空是哭喊着醒来的。

  他抽离了散兵为他编织的梦境里，醒来的时候，肉身的疼痛也似是被带来了一样。

  前来为他检查的博士显然察觉出他不对劲的状态。灯光之下，他脸上的面具折射出幽冷的反光。

  “他来过了。”沉默片刻，博士发出一声轻笑，薄唇轻启。

  空没有说话，躯壳和灵魂饱受煎熬，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面前的这位执行官。

  执行官像是被激怒了似的，爆出带有几分怒意的嗤笑。

  “看来我不应该离开你的身边的。”

  他这么说着，慢慢走进空，抓着他的头发逼迫着他与自己对视。

  “我就应当在你脖子上圈个铁链，时时刻刻栓在身边，这样才叫人安心。”

  博士语气淡淡，言语中的疯狂与占有让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空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一种惊惧，带着几分愤怒。

  “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博士停顿了一下，鼻尖溢出一声淡笑。

  他拽着空的头发把人从实验室的铁架床上甩了下来。空就这么直直地摔在地面上，疼的他面容扭曲起来。

  如果说远在须弥的散兵给予他的是精神上的苦痛，那么近在眼前的博士给他造成的伤害是实打实的。

  “我想干什么？”博士发出一声嗤笑，“很遗憾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钳主空的下巴，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空消瘦的脸颊。

  “是我先发现你的，把你带到至冬。”

  “在游轮上我就劝告过你，管住自己。”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线失了态似的不稳，片刻，他缓慢恢复了冷静，凑近空那张被吓傻了的脸。

  “你不该对着别人摇尾巴的，空。”

  他说完这话，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甚至还温柔细心地把空搀扶起来，哪怕当初把他摁倒在地上的人是他。

  “我想我该干点什么，好让不听话的旅行者记住我说过的话。”博士牵着空的手，声音带了点诱哄，“走吧，空。”

  走吧，空。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让空脑袋放空，真的傻乎乎地被博士牵着走了。

  至冬一年四季都处于寒冷之中，公子过惯了璃月的温暖湿润的气候，一时间竟也有些不适应。

  当然他更不适应的是面前这个说话声音犹如唱歌似的少女。

  “哥伦比娅。”公子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你来了，公子先生。”少女唇角扬起，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容，“博士在实验室里鼓捣些准备工作，我一人在这里喝茶倒也无趣，想着你也是一个人，索性叫你来陪我一起聊聊天呢。”

  公子勾了勾唇角，露出个得体的笑容。

  “是我的荣幸。”

  少女脸上的笑意更大了，落在公子眼里，却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之前带来的那个孩子，很是有趣啊。”少女放下手中茶杯，有些开门见山的说。

  公子抬了一下眼眸，但笑不语。

  “真想有机会再见一见啊。”少女侧头，声音柔和，“博士先生对他很上心。”

  “他对任何一个实验品都很上心，哥伦比娅。”公子接过话茬，“你看起来对他很感兴趣。”

  少女轻笑一声：“之前听过很多很有趣的传闻，如今……”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可惜，被多托雷先行一步……”

  她后面那一句话说的很轻很轻，轻到公子没有听清说些什么，当公子还在细细品味的时候，只见少女一笑，又说道。

  “博士的准备工作看来做的差不多了呢。”她说，“有机会再聊吧，公子先生。”

  她这话题结束的仓促，公子反应了片刻，垂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

  他抬起头冲着少女露出个笑。

  “有机会再见。”

  实验室常年大门紧闭，只不过这一次门却是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几声意味不明的声音。

  他走了进去，看到了让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空咬着口球，眼里蓄满了泪水，目光含恨地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他身上盯出一个血窟窿。

  公子心脏跳漏了两拍，或许是因为空的威慑力的眼神，也或许是这样子的空太过于诱人。

  少女有一句话说错了。

  对空上心的不止是他多托雷，还有他达达利亚。

  公子感觉身上像是要着火了一样，他一直很相信多托雷的玩法，当然这一次也没让他失望。

  空像一只丧家犬一样被栓在实验室的角落里，脖子套上了项圈，粗重的链条系在项圈上，另一头没入墙角。

  他被栓的死死的。

  这一个认知让公子心底发热，此刻的旅行者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好掌控，哪怕他现在目呲欲裂，表情写满了对他们的恨意。

   “表情稍微好看点，旅行者。”博士声音温柔，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拍了拍空的脸颊，“你看，你又有客人了。”

  被口球撑满口腔的空说不出话，喉咙里只能发出小兽那样不甘的低吼。

   “真是叫我惊讶。”公子声线都有些颤抖，眸底隐隐闪烁兴奋的光，“我在黄金屋的时候，就觉得旅行者应当很适合这一身打扮……果然……”

   博士嗤笑一声，“是很合适，不是么？”

    “只不过单单只是这一身装扮还远远不够。”公子舔了舔唇角，以空仰视的角度看去，竟有些莫名的魅意。

     “要不，去爬一个？”他笑得很狡黠。

   空瞳孔倏然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子。

    “好主意。”博士似乎也很赞同，粗暴地抓着空的头发，就把人往前面拽，“去吧，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空心里叫嚣着。

  “不愿意吗？”博士俯下身，冰冷的面具折射出一丝银光。

  他的话语充满了威胁。

  “还是说，你忘记刚刚我是怎么教你的了？”

  空面色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