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失灵惹的祸：91年洛杉矶跑道撞机事故，致30人遇难

洛杉矶国际机场是美国加州大洛杉矶地区主要机场，当地人通常称之为“LAX”，这也是该地区最大的机场。洛杉矶国际机场每年的客流量都名列世界机场前茅，平均每50秒就有一架客机起飞或降落。US1493号航班在降落时，还被要求加速下降，以躲避航道上其他的客机。

洛杉矶国际机场拥有多达4条跑道，包括2721米长的6L/24R，3318米长的6R/24L，3939米长的7L/25R和3382米长的7R/25L，密密麻麻的跑道和滑行道有数十个交汇点。飞行员必须严格遵守塔台管制员的指挥，方可保证安全。这也给塔台管制员带来诸多挑战，通常情况下，有两名管制员负责从登机门到跑道间移动的飞机，有两名管制员负责管理起飞和降落的客机。

图2、洛杉矶国际机场平面图

当天，有一名管制员负责管理24L和24R跑道。在US1493号航班做最后进场时，另外一架执飞OO5569号航班的费尔柴德美多III型客机也来到了跑道上。在管制员的引导下，OO5569号航班获准进入跑道，它需要在45号滑行道和24L跑道的交叉口等待US1493号航班降落。

US1493号航班很快便要降落了，当机长肖联系管制员寻求许可时，他并未获得回应——管制员太忙了。US1493号航班直到进入短五边才获取降落许可。

然而当US1493号航班在跑道上降落时，灾难不期而遇，这架737型客机撞上了另一架费尔柴德美多III型客机，两架客机均冲出了跑道。OO5569号航班客机被US1493号航班客机的机身完全压毁，两架客机最后撞上跑道边的一栋建筑后发生爆炸并起火。

两架客机都陷入了一场浩劫之中，管制员立刻拨通了救援电话，救护车得令后马上便赶赴事发现场。US1493号航班的幸存者也需要迅速离开客舱，客舱中弥散的烟雾严重影响了乘客逃生。救援人员赶到后，让整个救援工作大为改善。然而他们竟然在客机残骸中找到了一具螺旋桨，这也让管制员得知有两架飞机相撞的悲剧。

事故经过清点，OO5569号航班无人生还，US1493号航班有66人逃出生天。两架客机怎么会在跑道上相撞呢？

图3、撞机发生时，两架客机运行的路线

撞机事件也让洛杉矶国际机场站在舆论的风头浪尖。有媒体报道，过去的4年间就有33次跑道入侵发生，机场运营安全问题成为大众所关注的重点。

不久后，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便派员赶赴了事发现场。调查员勘查现场后发现，事故原因是两架飞机同时出现在一条跑道上，这看似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NTSB也将跑道入侵列入当年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跑道入侵是指机场中有飞机、人或车辆错误地进入跑道而引发的事故。跑道入侵会造成与起飞或降落时的飞机相撞的危险，这严重影响了航空安全。1977年特内里费空难是航空史上伤亡最惨痛的事故，两架747客机在跑道上相撞，事故共导致583人遇难。

接二连三的撞机事故暴露出机场运营的系统性风险，如果不对此引起足够的重视，并提出切实有效的解决方案，再次发生跑道上的撞机事故只是时间问题。

图4、撞上建筑物的US1493号航班残骸

空难事故调查也严重影响了机场运营，机场当局关闭了2条跑道，流量只有平时的一半。事故现场也危机四伏，调查人员需要将危险源清除才能进入全面取证阶段。

调查员痛惜地发现，US1493号航班右翼的紧急出口被堵塞，这也是造成重大伤亡的主要原因，如果应急通道通畅，会有更多乘客得以逃生。调查员还来到塔台并获取了管制员和飞行员之间的通信记录，US1493号航班的“黑匣子”也被送至实验室进行数据解析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OO5569号航班并未安装驾驶舱语音记录器（CVR）。在事故发生时，CVR并非是客机强制安装的仪器，这也为事故的调查带来一定难度。

图5、救援队员和事故客机的残骸

调查员将大量精力花在分析塔台通讯记录上，他们得知事发前几分钟，OO5569号航班得到使用24L跑道起飞的许可。与此同时，US1493号航班也得到了降落在24L跑道的指令。他们惊奇地发现，US1493号航班和OO5569号航班同时得到了使用24L跑道的许可！

管制员为什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当时天西5006号航班要从24L跑道北面穿越至南面。事故发生前一刻，管制员正在指挥天西5006号航班通过24L跑道，当时她并未获回应，过了一会才联系上。这也让管制员分了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管制员耳机里又传来天西5072号航班的消息……

正在管制员试图理顺客机的位置时，两架客机相撞了。当她允许US1493号航班降落时，居然忘记了在跑道上的OO5569号航班。人为疏忽导致洛杉矶国际机场撞机事故的主要原因。事故后，当班的管制员辞去了这份工作，这或许会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痛。

调查员发现，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撞机事件并非偶然。事发前7个月，就有两架客机差点相撞。事后机场管制员曾向上级部门汇报，要求增加增派管制员力量。他们还提出由于灯柱遮挡，在塔台中看不到跑道北部的区域。

图6、全美航空涂装的波音737型客机

2月1日这天，管制员在指挥的时候，也许她根本看不到跑道上的OO5569号航班。通常情况下，管制员会通过地面雷达观察场内客机的位置，洛杉矶国际机场的地面雷达系统就像段誉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不幸的是事发当天地面雷达失灵了。

调查员还发现，事发前4天，洛杉矶国际机场的官员曾向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正式提出要求，要求优先处理地面雷达问题。新型的雷达设备早在1988年就应该就位，不知为何拖延了3年还未解决。

地面雷达系统成了瞎子的眼睛——摆设，管制员又被灯柱遮挡了视线，预防事故发生的防护索一道道破碎了。

如果US1493号航班的飞行员看到跑道上，有其他飞机而选择复飞时，灾难也能避免。费尔柴德美多III型客机的机翼两端装有航行灯，翼尖也有白色的频闪灯，尾翼顶端也有红闪灯，这些都是晚上预防碰撞的信号。然而调查员发现，航空公司规定只有取得起飞许可后，才能打开闪光灯设备。

图7、费尔柴德美多III型客机

碰撞发生时，OO5569号航班并未获取起飞许可，当时只有航行灯和垂尾的防撞灯工作，这和机场跑道的灯光类似。调查员又还原了事发环境的场景，他们发现从空中根本看不清有飞机在跑道上。

US1493号航班撞机事件暴露出，管制员无法安全应对洛杉矶国际机场日益渐增的航班流量。NTSB发布公告，机场方面对事故需负主要责任，管制员危险意识不强亦是导致事故发生的诱因之一。

图8、洛杉矶国际机场的管制塔台

事发后机场当局也立刻采取多种措施，地面雷达系统也迅速更新。塔台也采用了新的管理规则，要求地面管制员将管制信息整理好后再交予区域管制员。FAA也要求航空公司对客机的阻燃性提出改进，这会让旅客增大逃生系数。

图9、US1493号航班事故报告

1996年，洛杉矶国际机场启用了新的航管中心，这让管制员拥有毫无遮挡的视野环境。然而这一切举措并未杜绝跑道入侵事件，每年仍有数十起跑道入侵发生。FAA不得不开始研发新的跑道状态灯，包括在跑道、滑行道设置更多指示灯光。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多种科技的引入让航空更加安全，只是成本太过“昂贵”。返回搜狐，查看更多